还没等邓宝珊嘴里的“好”字叫出口,从望远镜里看到,突然从对方的阵地上飞出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黑黢黢的东西,随即在他冲锋的队列里暴起一阵烟雾,邓宝珊知道这是对方扔出的手榴弹,烟雾过后,他的进攻部队的队形更显稀疏。邓宝珊知道就是这些人冲上去,也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参谋说:“吹号撤退。”说完就顺着梯子从房上下来。
因为邓宝珊看到骑着马的传令兵已经到了他所在的院子前。来的传令兵是来传达唐生智的命令,再次命令他拖住第四路军在花园口的部队,并告诉他‘李品仙的第八军马上就会到达’。
传令兵走后,邓宝珊低着头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眼前的第四路军火力太猛烈,挡住他的这支第四路军的部队应该有一个团,可是轻重机枪就有近百挺,迫击炮几十门,在他看来,这样的装备就是东北军也达不到这个程度,拖住他们不是不可能,可是如果真要是跟第四路军死缠烂打,这一定会再让他付出很大的代价,他已经损失了将近两个团,他这一万来人的部队可不能再有损失。
可是,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把第四路军放跑了,唐生智要是怪罪下来,自己可不好交代,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中央军了,至少有国民党元老、原驻陕军总司令、现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审计署长于右任的关照。于右任在任驻陕军总司令时,邓宝珊人副总司令,他们曾经共同表就职宣言,提出废除旧的政治体制、统一全省财政等12项整理陕西军政的计划,号召民众“共同起来!建设美满幸福的新生活!”1927年2月,两人还将西北大学改建为西安中山学院,还创办了西安中山军事学校,为革命培养人才。此前后,联军驻陕总司令部布许多法令,取消苛捐杂税,减少农民地租。两人相处融洽,私人关系也不错。
正胡思乱想的邓宝珊,忽然被还在屋顶观察战场情形的一个参谋的喊声惊醒,那个参谋报告邓宝珊:“第四路军的阻击部队一应开始撤离阵地。”
邓宝珊几步来到房下,又利落地攀上房顶,接过参谋递过来的望远镜观察。果然,远处第四路军的炮兵阵地上的迫击炮已经开始分解有的82迫击炮的炮管已经绑上了马背,一队队的第四路军从阵地后的田地里猫着腰钻了出来,沿着大路开始向北撤去。邓宝珊粗略的估算一下,挡住他的去路的这股第四路军大概有一千来人,这不由让他吃了一惊,惊讶地说:“一千多人就有这么强的火力?这第四路军的装备也太好了,就是东北军也装备不起!”
跟在邓宝珊身边的参谋长有些不相信地说:“也许为了打阻击,宋哲武把他的火力集中使用,临时加强给了这个团,这么多的炮足够装备一个军了。”
参谋长见邓宝珊没有反应,建议说:“军长,刚才他们在阵地上因为火力太猛,我们吃了亏,这下他们拖离了阵地后撤可是个机会,还是下令追击吧。”又提醒邓宝珊说:“李品仙的第八军可是快要上来了。”
“好。命令各部追击,不过只要咬住他们不让他们退过黄河就行,不要跟的太紧,对付第四路军,还是让李品仙来干吧。”
火车上的徐放见邓宝珊的部队果然追了出来,命令机炮连长:“在叫他们尝尝我们82迫击炮的滋味,不要叫他们跟得太紧。”
徐放在望远镜里看到,从杓袁村追出来的部队有不到一万人,追在最前面的是大约一个营的邓宝珊的部队,这个营已经踏上了刚才二营的阻击阵地。随着炮弹出膛的声音,可以看到那个营的士兵都迅的卧倒掩蔽,随即十几处爆炸产生的烟尘在阵地上升起,爆炸过后,那个营又以比进攻时更快的度撤了回去。
见邓宝珊的部队又撤了回去,徐放命令火车也缓缓后撤。
徐放回到桥头,一团的部队已经在参谋长王晓天的指挥下开始向对岸撤退,一三两个营已经过去了,徐放一到立刻命令他刚才乘坐的火车把留在桥头的那些装载辎重营和炮兵营的物资弹药的十几节车皮挂上,马上过桥。四营机炮连归建守卫桥头阵地,掩护其余部队过桥。打阻击的二营也很快就撤了回来,徐放直接就让他们过桥。
桥头的地势要高一些,这里的地势很平坦,可以望出很远,追击而来的邓宝珊的部队已经追上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所有的部队都过河,势必被邓宝珊部占领桥头,甚至还可能用火力追击他的部队,要知道这黄河铁桥可是3ooo多米。看来四营只有等到晚上在撤过河了,徐放找来副团长李哲、参谋长王晓天,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两人也都同意,只是李哲坚持要徐放和王晓天都过河,他自己留下来指挥四营打阻击。
徐放明白李哲这个不下于自己的好战份子的心思,就是想再过过瘾。不过自己和李哲、王晓天三人都留在南岸也确实没有必要,只好嘱咐李哲,只准守卫桥头阵地,天黑后在撤回桥北,绝对不许主动出击,这才和王晓天撤离桥头阵地。
听完徐放的报告,宋哲武和陶蓉、张亚飞三人核计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在桥南的桥头设置了一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