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石榴花开的正艳,
快要打果了。
“妹妹,别总是一个人闷在这宫里,这夏天一来,这宫里真是越来越荫翳了,绿幽幽的,时间长了。
人心情也变幽凉了。
本宫这些日子和柔妹妹在探讨香道,制作了芸香,定慧香,孤碧香。还要请妹妹来一起品鉴呢”。
蒋暖清捏起小小的碧翡茶盏,看了看盏中青绿的茶汤,抿了一小口。
身后的宝笙着急,不择言的说句:“皇后,您怀有龙嗣。身子尊贵之极,这过口的东西,让奴婢先尝下”。
孟言茉倒还没说什么,皇后婉约的脸蛋立马沉了下来:“是本宫太优待你了不是,竟然说出这样对福臻公主有辱的话,”。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宝笙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孟言茉喝口茶,叹口气。
皇宫真是改变人的地方,几个月下来,蒋暖清和自己一样越来越俗气了。
“姐姐,她也是为人奴婢自尽的职责。这在我的宫里,传出去倒是我刻薄了,您原谅她吧。”
虽然不愿,孟言茉还是淡淡地把场面话说了。
这主仆两人到她面前不就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她表示:
看到了,
清楚了。
“姐姐身子渐重,要保重才好,少为一些不值当的小事发火”。
“妹妹说的有道理,本宫偏是个直性子,不会隐藏脾气,前儿柔妹妹也这样劝过的。
她是个懂保养的人儿,那身子养的比本宫好,怪不得肚子里的宝宝现在看着比本宫看着要大要壮实”。
这是在提醒她,杨羽柔也怀孕了。而且比她还早点?
或者是比她看起来还要丰润点?
谁让她不见明耀的那些宫妃呢,让她们显摆都找不到正主儿。
蒋暖清又喝了口茶,看了看孟言茉依然恬静的脸,
虽然孟氏被封了公主,和皇上的那点事谁都不会说破,
可自从那一次和那男人吃饭后。那一夜的事,让她有了身孕后,
她再想起那个让她有点鄙夷的男人,就有点不一样的滋味。
父亲又屡次捎回消息,让她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这次那个男人主动到东南去送死,让他有去无回。
到时候只说是战死或者更羞辱的说是被倭贼擒住。
到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下一位皇帝。
“赵大人托他长嫂给本宫递个口信,说是书傲楼办的斗文大赛开始了”。
蒋暖清笑着说了这么半句话,
孟言茉不答应,表示自己不懂。
自从新科状元出炉后,总有这样要把她下嫁给新科状元的风声传到她面前。
这半句话的后半句,就是邀请她去书傲楼观看。
她要嫁给谁,用不着皇后操心,
“我困乏了,姐姐回吧”。
孟言茉也懒得再陪她敷衍,站起身来欲走,
在这宫里,除了孟言茉也没人敢这么不给皇后面子了。
“福臻公主,您真是好规矩,好架子,对皇后娘娘这么无理,就不怕太后责罚?!”
主子不好说的话,宝笙立即从刚才那个哭诉的小女婢,变成正义谴责的忠诚卫士。
“太后她老人家比较忙,姐姐别去打扰”。
孟言茉悠悠的说了这么句,就进了后殿,留下皇后主仆两人。
她们想要发作也没办法,这宫里有精通宫里规矩的郑贯忠,
自从郑贯忠被调到这重华宫,之前表现出的对蒋暖清的尊敬也变的阳不留秋了,
真正让宝笙见识到曾经作为御前大总管打官腔的手段,
蒋暖清和宫里其他女人想知道福臻公主的日常,那更是登天还难了。
姜太后已经被明耀给禁足在慈寿宫里,
对外的说法是养病。
“皇后娘娘,您请”。
郑贯忠笑着弓腰。
蒋暖清等人忍着气离开。
孟言茉回到屋中,盯着放在案桌上的花盆里新发出的薄荷叶的嫩芽看了半天。
引泉从宫外脚步有些急的进来。
“小姐,王生被顺天府的人拿下死牢了”。
孟言茉转回头,看着引泉。
“是因为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同条街上那个女东家的原因?”
“小姐妙算,正是那个女人。
奴才递了银子,那个府尹汪大人对奴才也认识的,就让奴才进死牢里看了王生。
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来是那个女人趁王生睡着的时候,偷我们聚宝盆的几件好卖的簪钗的设计稿,
与王生发生了争执。王生失手拿金簪把那个女人给刺死了。
王三王五家的都是和那个女人有亲戚的,如今几家联合把我们聚宝盆告上了堂,
说我们店大欺人,句句暗指我们背后东家是个手眼遮天的人物。
还有一件事。”
引泉停顿了下,继续道:“云水的爹娘趁着这乱际,把小姐也给告上了堂,说小姐扣押着云水的卖身契不给,
不肯把云水还作良民。让云水的弟弟到现在都找不到好先生,
求顺天府做主,给他们一家个公道”。
引泉说完这两宗事,自己气的胸腔一鼓一鼓的。
王生那件事先不说,这云水家的人真是白眼狼。
孟言茉揪下一片薄荷叶放进嘴里嚼了嚼,
清凉和有些微辣的感觉弥漫口腔,
“现在这两宗案子是不是京里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是”。引泉艰难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