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与唐宛如在唐镇远面前,都是两面派,说到底,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唐末晚熬了一晚上,又受了傅梓遥的刺激,如今他们的争吵只令她头晕脑胀,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舒缓下自己的情绪,所以见他们吵起来了,也没有劝架,拿了包便离开了病房。
昏昏沉沉走在马路上,心思却忍不住去猜想傅梓遥口中的那个小婶婶,究竟是何人。
傅绍骞从未提及过,但唐末晚却是可以理解的。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喜欢呢。
他不让女人近身,是为了那个小婶婶守身如玉?那么那个小婶婶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是不是又是因为在那个小婶婶那里受伤伤害,所以封闭了自己的心门?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唐末晚的心就像被绑了铁块似的沉入海底,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这也是他两年后要结束与自己关系的原因吧。因为那个小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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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集团楼下的咖啡厅内。
阳光穿透旁边稀疏的枝桠照在落地窗后的男人身上。
陆云深穿着一件烟灰色衬衫,黑色的商务休闲裤,左手腕上带着手表,银灰色的表带跟他很搭,衬得他骨廓清晰,指节分明,他坐在棕红色的卡座上,向来温和的五官因为失了嘴角那浅浅的笑意透着几分冷沉与严肃。
端着咖啡杯浅啜了一口浓黑的咖啡,听到门口传来的欢迎光临声,便把视线投注过去。
带着眼框眼镜,一身黑色西装的陆何明五十开外,背脊却挺得笔直,陆何明有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冷硬,严肃,和古板。
陆云深见他走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说话,指了指跟前的位置,示意他坐。
陆何明透过厚厚的镜片,一双看透世事的眼打量着二十年没见的陆云深,竟然恍如隔世,原本冷硬的线条,微微动容,眼中也有些稍许的激动,藏在西装袖下的手指难得的蜷曲成拳,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这样的情感起伏了。
陆云深像是没注意到他隐忍的情绪,叫来服务生,问他:“要喝点什么?”
陆何明没有收回落在陆云深的殷切目光,直说:“给我来杯绿茶就可以。”
服务员退下去,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他们。
沉默在他们之间无止境蔓延。他们之间何止隔了二十年的时光,还隔了两个女人情仇的所有恩怨。
往事一幕幕幡然跃上陆何明的心头,直到门口又传来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和服务员的欢迎光临声,才打断陆何明如水般的追忆,轻微叹了一口气,对着陆云深试探性的开口:“云深,你妈,还好吗?”
“挺好的。”陆云深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杯中的咖啡已经冷却,入口比之前更涩,他索性放下来,“我找你出来,其实只想替我妈问一句,那些属于她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还给她?”
陆何明挺直的背脊突然间,慢慢佝偻下来。
原本精神的面容似乎瞬间老去十岁,对白江雪和陆云深,他只有深深的愧疚,他说:“云深,我跟你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她的东西,我一直没有动过,陆丰集团内的股份,当初的百分之二十现在依然属于你妈妈,我已经找律师立下遗嘱,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陆云深那意味深长的幽深眸光,让陆何明接下来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头,再没有说下去的力道。
“你知道,我妈要的不是这些。”陆云深嗓音清浅,还带着微微的沙哑。
他鲜有这样严肃的时候,可是这一刻,他就像法庭那上庄严的国徽,带着深深的道德审判,白江雪要的,只是陆太太这个头衔。木记女划。
二十年前她曾经得到的,二十年后,这个荣耀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
陆何明显得非常为难:“云深……”
“你不是一直想我回陆家吗?我可以回去,不过,我妈也要跟我一起回去。”陆云深说完后,就把目光转向了落地窗外。
正午的阳光细碎洒了一地,路上熙熙攘攘,车来车往。当街对面那个踽踽独行的孤单身影落入他的视线时,他一怔,没听陆何明说了什么,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丢在桌上后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想好了给我电话。”
他追出去,正好是红灯,看到唐末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顾不得危险,连续截停了好几辆车子,直接穿过了马路,又追了好几段路,才找到蹲在马路牙子上的那个女孩。
女孩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瞅着熙熙攘攘的车流,却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般,不知道该往何处。
唐末晚确实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给傅绍骞发的短信一直石沉大海没有音讯,她对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到南美洲也该到了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屏幕上突然跃出一个她魂牵梦萦的名字来,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已经滑了接听键。
“喂。”她的鼻头闷闷的,嗓音像是被什么刻意阻挠了似的,有些孩子气的执拗。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车流声,与傅绍骞那端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从那边传来:“在哪儿呢?”
“外面。你呢。”她下意识追问。
傅绍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