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举得他们其实很可怜,偌大的庄园,却只生活了两位迟暮的两人,傅站是很想把傅缙言留下来的,可,最后还是让他跟他们回家去了。
“真的要找我妈出来吃饭?”车上,唐末晚始终是有些不安的。
傅绍骞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沉稳而笃定:“我会安排的,你不用管。”
“万一,我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唐末晚倒不是怕傅家人跟她见面,就是怕彭媛给傅家人难堪,到时候让傅家面子下不来,把事情闹僵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嗯,有我在,我会安排的。”
她还是掩不住轻愁的叹了一口气,同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结婚,那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最美丽的时刻,她还记得周雨蒙和陈墨的婚礼上,周雨蒙穿着一袭白纱,挽着父亲的手,缓缓入场,最后她父亲珍而重之的将她交到陈墨的手上。
那一刻,父亲老泪纵横,却是他倾注在女儿身上全部的爱。
初春的天色,阴郁又清冷。唐末晚头贴着微冷的玻璃车窗,这是她成年了之后,第一次如此渴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车子开入龙湖春江,傅绍骞侧目看了一眼神情恹恹的唐末晚,正想开口,余光却瞥见站在小区绿化带下的一抹隐藏在暗中的沉稳身影。
他将车停在车位上,陪着唐末晚进了楼道,等电梯来了,忽又低沉道:“钱包往车里了,我去拿一下,你带缙言先上去。”
“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用,电梯很快,先上去吧。外面下雨了,这里也冷。”
唐末晚点点头:“那你快点。”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唐末晚和傅缙言的身影消失后,傅绍骞大步朝外面走去,不是朝车子的方向,而是那个立在树影下的沉默黑影。
看到傅绍骞一人过来,韩之敬没有再隐藏,慢慢从黑暗中献身。
两个男人寂静无声站立着,傅绍骞单手抄在裤兜里,表情平静,韩之敬则望着眼前高耸的高层住宅,像是在确认唐末晚他们是否安全抵达。
傅绍骞也朝上望着,直到其中某一间黑暗的窗户内亮起了豆大的暖黄灯光,复又目光平视着眼前的男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韩之敬跟着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仪表堂堂的男人:“绍骞,晚晚好吗?”
“挺好的。”
韩之敬竟然也有口拙的不能表达的时候:“不,我的意思是,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傅绍骞淡然:“如果不是韩家人出现的话,应该还算不错的。”
韩之敬一怔,听着这傅绍骞语带讥讽的话,心里并不好受。
以前,并不知道唐末晚是自己女儿,韩之敬作为韩夏朵的小叔,虽然不认同她的所作所为,但也听之任之,而今,他知道他们迫害的,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悲怆,心痛,都不足以形容韩之敬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是,歉疚,自责,悲痛欲绝。
“对不起,绍骞……”
傅绍骞神色微凛,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眼前这个背影略显沧桑的男人:“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问题是,下面你打算怎么做。”
这才是傅绍骞如今站在这里愿意跟韩之敬说话的原因,他看得出唐末晚对父亲的渴望,坦白说,看韩之敬对韩静语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温文儒雅,有学识,有涵养,可以满足唐末晚对父亲这两个字的所有幻想。
当然,如果唐末晚在韩之敬身边长大,傅绍骞绝对相信,他肯定是一个温柔有耐心的父亲。
所以,他把他们要办婚礼的事情,也跟韩之敬说了。
韩之敬神色隐含激动:“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他是想问自己能不能参加,可是也知道,这显然太唐突了。他介爪圾。
傅绍骞答应:“我来想办法。”
“好,谢谢你,绍骞!”
天空下起了淅沥下雨,远处的车灯照射过来,照的半空中的雨丝轻轻的似乎没什么重量,像一场盛世迷离,傅绍骞转身:“他们还在等我,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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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雨了,唐末晚便锁好了阳台门窗,听到外面钥匙转动声,傅绍骞回来了,不过黑色的西装表面上却沾染着一层蒙蒙细雨,在湛白的灯光下发出疏冷的寒光。
她起身去洗手间拿了块干毛巾出来:“怎么这么久,看把衣服湿的。”
傅绍骞站着没动,任由她给自己擦拭干净,这才笑了笑:“遇到个人,聊了几句。”
“谁啊。”
“韩之敬。”
“嗯?”想起当时喝下午茶时的场景,傅绍骞口中的那句聊了几句仿佛在唐末晚的脑子里自动脑补了更多更生动的情节。
他轻呵一声:“乱想什么。”
“不是吗?”怎能怪她不多想。
他也没解释,主动转移了话题:“今天去上班怎么样。”
“哦,对了,这里有份合约,你帮我看看,陆立风给我的,他应该不会坑我吧。”她急忙从包里找出了那份合约来递给他。
傅绍骞睥睨了她一眼,接过合同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的胳膊肘随意搁在一边的把手上,一派休闲安适的姿态。
唐末晚殷勤,去厨房帮他泡了一杯花茶回来,几朵硕大的晶莹剔透的菊花幽幽在透明杯身中绽放着。
傅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