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了:“小晴,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这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别胡说。”老太太反应过来,板起了脸,“你一只脚踏进棺材了,那我是什么,两只都进去了吗?”
张爷爷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晴,我是想说我们年纪都大了,时日无多,我不想再等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老太太还在犹豫。
张爷爷又道:“那换成你照顾我好不好,医生说我有心脏病,还有高血压,一个人住很危险。”
“……我想想吧。”老太太有些别扭。
张爷爷打铁趁热,激动万分:“我当你答应了啊。”
“你孩子就没意见?我还得考虑傅绍骞他们的想法呢。”
“我孩子没意见。”张爷爷一个劲点头,门外,唐末晚忽然推门而入,冲老太太道,“小奶奶,我们也没意见。”
傅缙言都跟着点头:“太奶奶,我们也没意见。”
“你们……”老太太目瞪口呆的望着突然出现的这群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唐末晚呵呵笑,当然是山人自有妙计。
老太太孤身了一辈子,现在晚年能有个伴,唐末晚他们心里比谁都高兴。
老太太却还是有顾虑的:“我比他大那么多……”
“不大啊,小奶奶,您看起来也就六十岁,张爷爷显老,看起来都要七十了。”
张爷爷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小晴我显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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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最后被留下来照顾张爷爷,傅绍骞和唐末晚带着两个小的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傅绍骞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
陈墨罢工不干,傅绍骞又不在公司,公司无人主持大局,乱成了一团,高层管理人员只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傅绍骞蹙眉:“我花那么多钱养你们干嘛的。”
唐末晚当然也知道,傅绍骞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又将近年关,事情肯定多,她劝道:“你还是去公司看看吧。”
“是啊,爸爸,你可不能倒闭了,要不然我和静静怎么有钱花呢。”傅缙言老神在在的说。
“……”
鉴于公司事情真的太多,傅绍骞实在分身乏术,唐末晚还得回去读书,所以傅绍骞被留了下来,老太太也要留在这里,孩子自然也得跟着留下。
唐末晚一个人启程回去了。
不过分别的时间也不长,马上就过年了,今年是个热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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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大年三十的晚上,各商店商场都早早关了门,公司在两天前已经放假,平日里热闹非凡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此刻显得有些伶仃萧索。
顶层办公室内,一个男人关了电脑,穿着烟灰色的挺括衬衫,打着藏青色的商丝领带,从宽大的老板椅上站起,踱步到床边,俯瞰着底下空无一人的街道。
整座城市仿佛都安静下来,没有了人,大家都回家了,举家团圆的日子。
唯有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边,守着这一份孤独与寂寞。
男人最黄金的年龄,事业如日中天,但依旧单身。
谢明堂已经成为行业内最有价值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今天是极其寻常的一天,也是极不寻常的一天。
他翻看了手机通讯录,从头翻到尾,竟找不到一个可以陪他出来的人。
此时手机响了,上面跳动着谢依人的名字,他的嘴角自然的扬起一抹浅淡弧度。
谢依人清亮欢快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哥,在哪里,我们回家了啊,你怎么人不在呢。”
“你跟陆立风回陆家吧,我在外面,已经有约了,就不回去了。”谢明堂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说。
“你跟人有约了?约了谁啊?”谢依人就是不想留下谢明堂孤零零一个人过年,往年都是他们兄妹两相守,所以今天才眼巴巴的带着陆立风和女儿赶回了家,结果,家里冷冷清清的,谢明堂并不在。
“难道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朋友?别管我了,你们回去吧。”
谢依人突然怪笑起来:“哥,你不会是跟女朋友一起过吧?真要给我找个嫂子了吗?”
“回去吧。”谢明堂不欲多谈,便结束了通话。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雪,沸沸扬扬的雪花如细碎的羽绒,在天空中飘落,消散在窗口。
各种祝福的群发短信多了起来,手机一刻不停的响起,他有些厌烦,索性关了关机,离开了公司。
总有些地方,是收容他这样的贵客的,也总有些地方,是经年不关门的日夜营业着。
谢明堂含着烟坐在昏暗幽静的包间内,望着夜色雪光,心情波澜不惊。
不多时,门开了,他循声望去,逆光里,看到一名穿着一件白色韩版毛衣,黑色铅笔裤,一双奶白色坡跟鞋的年轻女孩拿着瓶红酒进来了。
女孩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一张瓜子脸,皮肤很白,但并不是苍白,粉嫩的肌肤上透着微微红晕,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言行举止清纯温婉而谨慎,看起来有些胆怯。她把酒放在谢明堂身前的茶几上,有些局促的站着。
这样年轻又肤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