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皇上,吾皇……”进了御书房,厉行风纳头便拜,但厉行天却单手在空中一抬,让他起了身。
“宁王。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皇上,这是臣的王妃制的一件棉服,虽还没有到冬季,不过她说冷宫里却是冰冷的,她说不放心皇后娘娘,所以要把这件棉衣让臣带进宫来,交给皇上,再由皇上转交给皇后娘娘。”
宁王说着话,将一个托盘由贴身侍卫交给了厉行天身边的近身侍卫。
“就为了给皇后送棉衣?你的王妃便让你深夜来此?”厉行天为之气结,他以为厉行风是因为国事,或是别的重要的消息来找他,却原来只是为了给皇后送棉衣。
“王妃还说了。要让臣提醒皇上,皇后娘娘的爹,一等侯爵,是为国捐躯的,您不能欺负她没有亲人。”
“大胆!这是你的王妃该说的话吗?”厉行天简直气得头上冒青烟,一下便从雕龙椅上起身,骇得厉行风急急跪了下来:
“臣该死。臣不该冒犯皇上。”
对于林小染变相替皇后求情的事,厉行天心里却是雀跃的,这果然符合她的性格,见不得有人被欺负,而李宛如曾被她救过两次,她们的关系情同姐妹,这一点,厉行天又岂会不知?
想想当初把她打入冷宫,也不过是一时气怒,后来国事繁重,再加上桃夭的进宫,他也就把这个正宫娘娘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不管怎么说,李宛如是先皇在世时,就为他定下的正妻,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他不能将她一直丢在冰冷的皇宫,让那些后宫女人以为有机会攀到那个最高位上。
以李宛如温柔娴淑,让她来做这母仪天下的位置,总好过让那些心机深沉的女人来坐,要好得多。
“宁王,辛苦你走这一趟。回去对你的王妃也说句辛苦,她做的棉衣,朕一定会让人送到皇后手上。”
“皇上……”宁王从地上起身,对着厉行天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本已打算回到书案旁,继续批阅奏章,听到厉行风的称唤,厉行天忙又问道。
“王妃说,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再有就是请皇上一定要亲手把这棉衣送到皇后手中,不可假手他人。”
“放肆!”厉行天真是气怒交加,连手上的奏章也扔了出去,一旁的总管太监阴沉着一张脸,瞥了瞥重新跪到地上的宁王,实在觉得他太不懂事,怎么就不懂得察言观色,揣测圣心呢?
“皇上息怒,臣也只是……传话而已。”
“厉行风,你是男人,你怎么能被自己的王妃给牵着鼻子走呢?”厉行天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那个女人,她怎么就敢让自己的丈夫来对皇帝说这样的话?
他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治他的罪吗?
“皇上,臣也是没办法。”厉行风跪在那里,一张俊脸上,满是无奈和委屈,让人不由对他产生同情心。
看着这样的他,想想他家里的那只跟母老虎般的女子,厉行天只好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皇上可是答应了?”厉行风抬起头来,一脸纯真地看着厉行天。
“答应什么?”
“答应亲自把棉衣交给皇后娘娘?”
“知道了。”厉行天想要敷衍过去。
“要说答应。”厉行风坚持,眸光微闪,很是坚定。
“好了,答应了,君无戏言,行了吧。”厉行天简直快被他给烦死了,便加了后面几个字。
“那臣代皇后娘娘谢主龙恩。”厉行风恭恭敬敬给厉行天磕了个头,方才起身,迈步向外走。
“刚才给朕磕头,说那番话,是不是也是王妃教你的?”厉行天冷不丁在他身后道。
“皇上英明,什么也瞒不过,因为王妃说,皇上的心是最软的,不会为难臣,所以一定要多给皇上磕头。”厉行风依旧笑得一派天真,然后再不多言,疾步离开。
厉行天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是一丝苦笑,她还真敢让他说那些话,还有那句皇上的心是最软的,她真的很了解自己吗?
收回目光,厉行天重新坐回几案,开始伏案批阅奏章,半个月积下来的文案,需要有个大致的了解,不能光听栾小青说才是。
半个月后,已近春末,赤炼城笼罩在一片夏日炎炎之中,城内穿过的那条赤炼河泛着粼粼波光,而那终年的红色河水总给人一种奔腾不息的感觉,一如这座皇城,正在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那样夺目耀眼。
站在城内最高的塔楼上,林小染的心情无比好,因为林之洋的米铺生意兴隆,她自然也替他高兴。
每日里出来逛一逛,喝茶,看戏,末了再找林之洋出来聊聊天,或是去找师父宫玉华斗斗蛐蛐,林小染的日子过得不可谓不滋润。
今日里心血来潮,爬到这最高处来看风景,远远的便见那东城门外走进来一支队伍,那队伍足有上百人,服饰很特别,不似这金曜国的,倒很象是她的家乡,大越国的。
这个认知让林小染想到了另一件事,厉行风曾说过,大越的使者不久将来出使金曜国,看那一队人马的架势,应该就是了。
为首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头顶,长相和其它都无从分辨。
不过这些通通与她没多大关系,她也不是朝中官员,才不需要关心那么多。
将一旁的晴儿找来,对她道:“去看看大少爷忙完了没?看今天中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