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很快蹿上房梁,一屋子的火,伴着浓烟,终于将所有都吞没了。
当屋外的人发现起火时,为时已晚。那些负责守卫的大越侍卫,全都手忙脚乱,有人大声叫着救火,有人叫嚷着通知余中书,所有人都在跑动着,忙碌着,一桶桶水泼向那燃烧的屋子,却只是杯水车薪,火势不过闪了闪,依旧勇猛地燃烧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火一直烧到第二天天光亮,才终于被众人扑灭,看着那烧成残垣断壁的房屋。还有那从屋内抬出来的,已不成人形的一截焦物,闻声而来的周桐转过脸来,脸上是一片痛苦之色,不忍多看。
厉行天,一个被金曜国百姓交口称道的好皇帝,竟然就这样被大火吞噬。再也回不来,他不知道,林小染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杀了自己。
可她终究会知道的吧。布助状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小染站在屋内,听着林之洋哭诉着厉行天所在的小院着火的事,她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倒退着,眼睛瞪得很大,却没有焦距:“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死,他为什么要死?你们骗我,一定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对不对!”
林小染紧走几步上前。死死抓住了林之洋的前襟,狠狠摇晃着,她一声声质问着,问他们将他藏到了哪里。她不相信他会葬身火海,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拼命地摇晃着林之洋,仿佛要把他摇散一般。
林之洋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不敢看她那快要瞪出血来的眼,他只希望她的怒骂与摇晃。可以缓解心中的悲伤。
“不----我不相信----”林小染朝天大吼,最终却发现天完全黑了下来,她的意识再一次陷入黑暗。
“姐----姐----”林之洋一声声凄厉的叫唤,却唤不回她的意识,耳边听到有人在叫:“快找大夫来,快呀!”
她想笑来着,找什么大夫,他都不在了,她活着的意义也没有了,不如随他一起去吧。
厉行天暴毙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越皇帝的耳中,这样一枚重要的棋子不在了,皇帝自然很生气,怒斥周桐办事不力,命他立刻调兵遣将,准备向金曜国进发。
但周桐却在这时提出了辞官的请求,他道,自己的未婚妻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他要回去照顾她,恳请皇帝同意。
那皇帝对他的事也有所耳闻,不想为难他,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周桐交出的自己的官印,摘下乌纱帽,一身轻松地离开了大越皇宫。
接下来便是操办喜事,他要尽快娶林小染过门,照顾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林家大院,芳草园内,林小染的闺房被人用许多木条钉死,只留一道大门可以进出,而那大门上也加了好几把大锁,不准人随便进入。
屋内的女子歇斯底里地大吼:“放我出去,我不相信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回金曜,我要去见他!他一定是回去了!你们让我去见他!”
没有人理会她的嘶吼,那些家丁们按照老爷的请求,不停地加固着那窗上的木条,横七竖八地钉着木条,就怕她会一个不小心从那窗户中翻出来。
之前她已经这样做过好几回,自从她从昏迷中醒来后,就打翻了丫环手上端着的,想要给她喝的药,然后紧接着就往门外冲。
她走得那么急,那么快,恨不能飞奔起来,她试着提气,用自己的内力施展轻功,可是于事无补,她的内力还是为零,她根本飞不起来,连走路也在跌跌撞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虚弱,她看不到自己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深黑的眼圈。
她走路虚浮,终是被人抓回来,摔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了起来,她的老爹林员外声音不无威严:“你就乖乖在屋里待着,等着周公子的花轿来抬你过门。”
她不吼不叫,只是拼命砸门,门打不开,她就去开窗户,窗户应声而开,她提起裙角从那窗户上跳出来,崴了脚,肿了起来,可她还是拖着腿往外走。
所有的奴仆看着她如此这般折磨自己,那憔悴的容颜,饶是天姿国色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再一次被人抓了回来,她大叫着:“放开我,你们这群浑蛋。”却无人理睬她,被丢回房间后,便听到她老爹在外发号施令:“把门窗全部给我堵死,直到她出嫁那天再把她放出来,谁也不许跟她说放!”
林员外说完,一甩衣袖,离开了芳草园,他的姨太太们有同情林小染的,脸色便很哀伤,有幸灾乐祸的,则是一脸得意,心道,她能再嫁已是福气,不知道在闹个什么劲。
所有人都离开了,林之洋却是一脸哀凄,他来到林小染的房前,隔着门对里面的人道:“姐,你别闹了好吗?周大哥为了你连官也不做了,厉行天死了,他的心里也不好过,他不是要他死的。”
“滚!”里面的人只给了他一个字,便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林之洋听到她的话,不敢再跟她多说,怕激怒她,导致她昏迷在里面,那就麻烦了。
林小染瘫坐在窗台前,却怎么也不肯相信厉行天已死的消息,他怎么会死呢?他是那样有抱负的人,他的国家才建立没多久,他还想着要让全国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再有饥饿,不再有纷争,他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他可曾想到过她呢?仅仅是因为她说要用自己换他的自由吗?他便选择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