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大的审讯室里，桌子前于波额头开始微微冒出冷汗，
“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赵守义从张涵背后走出来，
“你又没有见过人，只听声音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两人轮番的轰炸，让于波有点扛不住了，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涵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他，然后点燃，
“你家是哪里的？”
“河南郑州……”
“为什么出来打工？”
“因为……”于波犹豫了下，“我们老家都是农闲出来打工，夏秋两季回家务农。”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出来打工的，除了上工地的建筑工人是四季在外，剩下的全是这样。
“于波，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做伪证诬陷你们总裁的。”
于波眼睛一闪抬起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砰！”
曹成亮一拍桌子从后面出来，“还想狡辩！你根本就无法确定顾欣怡给谁打了电话，怎么会一口咬定就是他！”说完指了指张涵。
“我……我认错了，我没听清楚，我……”
张涵笑了笑，“行了，不用问他了。”
然后拍了拍于波的肩膀，“我给你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我可以告诉你，有什么事趁现在赶紧交代，不安我保证，别人给你的任何好处，都不会大于你所度付出的代价。”
说完从桌子上跳下来，嘴里哼着小曲推门出去了。赵守义和曹成亮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留下于波一个人低着抠手指，在那里发呆，至于他到底在想什么，可能只有上帝知道了。
出了门张涵走进滞留室，翻身上床，这时赵守义两人进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要提审于波吗，才问了几句干嘛不问了？”
“当当当……”
敲门声过后顾兰和顾欣怡也进来了，
“赵局……”
赵守义对顾欣怡笑了笑。
张涵躺在床上道，“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曹成亮抓了抓后脑勺，“那家伙什么也说，你得到什么了？”
“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就是他撬的抽屉，受胡安指使！”
顾欣怡心里一紧，“不太可能吧，胡安跟了我十几年了，从我事业刚刚起步就一直跟着我，不可能是他。”
听顾欣怡这么一说，曹成亮也觉得不太可能，“我虽然不是盛宴的员工，可胡经理确实跟着顾总十几年了，平时有什么不满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落井下石的事他不会做吧？”
张涵翻身下床，给他们两个扔过去几根烟，低头给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时候像是在叹气，
“呼……我刚开始也只是怀疑，那时我脑子里有几十条假设，到最后胡安这条被确定了，答案很简单，你们忽略了人影的复杂程度。”
张涵的眼神有些深邃，望着空中不断飘荡的烟雾，变换出各种奇异的形状，
“有句话讲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是这样，但最起码，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见不得光的想法，那种想法就像一种绝症，它会伴随你一辈子，并且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条件下表现出来，你觉得自己对胡安不错，他跟了你十几年忠心耿耿，你也很信任他，让他做了盛宴的经理，全盘负责日常事物，可有没有想过他内心的想法？”
这么一说，顾欣怡一愣，望着张涵，“他的想法？”
“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例外，我提醒你一下，如果有人想吃一块五的苹果，你却给他十块钱的山竹，他是会满意呢，还是会不满意？”
顾兰走过来道，“那要看他喜欢吃什么了，你就别卖关子，赶紧说吧，胡安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妈和盛宴对他真的不薄。”
张涵抽了一口烟，道，
“你说过，盛宴是独立于欣怡集团的企业，欣怡集团的总部也不在那，这说明两个地方的行政体制是分开的，我第一印象就是盛宴大酒店的员工虽然都是老成员，但是几乎无法参与到欣怡集团的行政决策里面去，就算干的再好，胡经理那个位置就算到顶了。”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是胡安，我肯定会想‘跟着你顾欣怡干了十几年，你却把我圈在酒店做经理，不让我去总部的管理层’，这种偏激想法是非常可怕的，也是我最开始怀疑他的理由。”
张涵说完，顾欣怡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可……可我是出于信任才让他当那个经理的，再说他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提意见，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涵笑道，“这点不奇怪，一个人的内心，如果压抑的太久，或者压抑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他就没有开口的勇气了，他会等待，或者寻找机会自己动手。你出于信任让他留在盛宴当经理，可恰恰是这点被他误会了。”
听张涵说到这，赵守义叹了口气，“哎，人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超脱人性，如果这样，世上就再不会有违法犯罪的事情发生了。”
张涵看着赵守义淡淡道，“只要人还是人，人性就不会变，这种复杂多变的人性也不会消失。”
顾兰好像能理解到一点点胡安的感受，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跟着我妈十几年了，居然没有进总部行政管理层，只是个酒店经理。信任被他曲解了意思，还真是恐怖。”
“不行，我要去跟胡经理解释！”顾欣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