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曾经是寒玉的噩梦,现在噩梦重新展现在眼前,它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星星点点的,似乎在嘲笑着世人。**的树干上,因为长了叶子,远看黑黝黝,却黑中带了点白色,感觉看起来格外的苍凉。
姐姐,希望我不会在那片岩缝里找到你。寒玉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因为若到现在还能找到,那么除了尸骨还剩什么?可就算找不到,又能代表什么?这么久了,姐姐能等到人去救她,还是连尸骨都消失地一点都不剩?
肖奈看过来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找片隐蔽的丛林藏起坐骑,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工具,那工具有着弯弯的钩子,还有细长的绳子。他配备了两副,一副给了寒玉。在路上的时候他就跟她解释过,深山野林一过了冬,冬眠的动物就会纷纷出现,它们会藏在密林深处,伺机捕猎,所以现在这山危机四伏。
可话这么说,寒玉看着却觉北邙山对肖奈来说就像家一样熟悉,对毒草和各种天然陷阱了如指掌,手中的弯钩时不时地会出手,勾住一根树干,劈开脚下的杂草。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或许因为他身上本身就带着杀气,所以那些野兽都没有出没。
从北定往山上的路,寒玉只走了一半不到,所以并不熟悉。当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似乎已经到半山腰了,这速度还真是快呢。山上仍有寒气,即便没有那时的极寒,却还是感觉背脊骨透着凉。
不出一个时辰,她和姐姐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的岩区,由肖奈探路,居然很快就到了。
寒玉叹为观止。
“就是这里?”
“嗯。”
每一块岩石都没有改变。就连那岩缝里的果树都仍然在,只是没了那红的果子,也没有那个靠在岩石上休息的人。岩缝里,因为常年照不到太阳,仍有积雪。
站在岩区前面,寒玉想起了那离开时的情景。
姐姐苍白的脸,眼睛微眯,大声喝斥她离开。她又岂不会知道,姐姐是在给她找生路,下山的路连姐姐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久,不过都是估计和猜测。
她说,天黑之前,赶到山下,带着年轻会爬山的人上来救她。
她说,她会在这里等着,等着希望,等着奇迹出现。
“姐姐!姐姐!”寒玉忍不住对着荒芜的岩区四周喊起来。
肖奈远远站在一边,看她在岩石中激动地寻找,甚至拿了工具,把那地上的雪都挖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找了一遍,再找第二遍。
这个地方他来过,但是因为天色太黑,没有走到岩缝里去看,或许他真的错过了营救宁染青的最佳时间。整个山脉里,只有寒玉一个人的声音,她撕扯着嗓子再次呼唤:“宁染青,你在哪?”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姐姐的名字,以往她把她当主子,后来两人结拜了,她就成了自己的姐姐。其实年龄上她都稍长,但是姐姐就是有一种力量,可以抚平你的不安和害怕,让你勇敢,坚强。
寒玉忽然开始拔腿跑起来,肖奈紧跟在后。直到跑到一处突出的岩石那,寒玉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那块岩石。暴风雪、岩石、树干搭成的棚子、撕开的衣服......所有一切历历在目,她们躲在那里面,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互相给彼此信心。
寒玉忽然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自己的不甘心,哭老天的残忍,哭心中的绝望。肖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靠着石头,安静等她发泄情绪。知道她憋了很久,每天都惶惶不安,时常眼中流露悲伤。
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寒玉精疲力竭地停下来,喘着气坐在了地上,肖奈才缓缓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寒玉抬起头来,仰视着他,“我找不到她。”
那神情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还有悲伤。
肖奈想了想,他决定撒一个谎。“这两个地方,我都有找过,很确定,但是没有找到她。”此处的确是没有见过宁染青,他都还回来捡起那些衣服碎片的,果然没有猜错,是她们留下的痕迹。
寒玉一听,连忙站起来,扯住他衣袖问:“你确定?你在那天找过这两个地方?”
“我确定。”
三个字刚说完,就被身前的女人一把抱住,她高兴地哭着:“太好了,你没有看到她,她一定是被救走了,一定是……她还活着!”
肖奈不会骗她,他也没有理由骗她,如果那天他真找过这两处地方,而没有找到人的话,很有可能姐姐已经离开了。太好了,就知道回来是对的,她一定要再看一看这地方,确定心里的不安究竟因何而来。
姐姐真的没死,宁染青没死!真是太好了!
她抬起头,梨花带笑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不会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动人,看得某人几乎忘了呼吸,心律瞬间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近自己。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寒玉已经骤然发现自己的举动,笑凝在脸上,一低头见她双手正抱着肖奈的腰,惊呼一声,连忙把他给推开。心砰砰乱跳,脸颊迅速绯红,连抬起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整座北邙山仿佛凝固了似得,一片静默。
肖奈顿觉心在瞬间冷却,寒玉那犹如避蛇蝎一样急忙推开他的举动,令他心头恼火!不由冷哼了一声,而沉默中,他的冷笑,格外寒碜。
之前那美好的气氛,全然消失无踪。
天黑下来了,山中野兽出没会频繁,夜间不再适合下山。尽管肖奈伸手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