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南军再来犯,我军该如何应对?”宁飞扬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虽然此刻南军退兵十里,却仍旧虎视眈眈,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再来犯。以南越尘心性,一时的退让或许会,可他也不会给幽州城太多喘息机会。
苏平生性豪爽,行军勇猛,脑子却一根筋的直到底,他大笑着道:“那有何难,既然易先生弹琴如此有效,等敌兵来了再弹上一曲,不就行了?”说完左右看看,发现没人附和他,都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他摸了摸鼻子,知道定是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随便议论。
秦天策并没有训斥,只沉声道:“此计只可用一次,每次兵临城下都用性命要挟,那南越尘能次次上当?就是南军上下也会对我军这种行为不屑,也就失了本来的效果了。”
“不错,我们势必要想出新的计策来,才能应对南军的再犯。”染青点点头道,她那招用过再用显然不明智,而万一她的真实身份暴露,不说身旁之人会作何想,就是南越尘也可能会加快进攻步伐,势要活捉她!
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正扑面而来,身份越来越有可能被拆穿。原本应该不与秦天策多接触,未免引起他怀疑,可是事情有轻重缓急,她根本已是骑虎难下,抽不开身了。
不敢去想万一真被揭穿身份,那么眼前的秦天策,或者宁飞扬,或者那南越尘和沈墨,到时候会是何种反应。
只听耳边传来秦天策低沉嗓音:“传令下去,全军戒备,随时准备迎战。”
染青抑制住抬首去看他神情的冲动,明知看不清面具背后脸面上的神色,心中忐忑他到底有没有好的良策来应对南军的再犯。如果没有,是否就要做好与幽州城共存亡的准备?
随着众将人流往门外退去,各自需要去整顿兵士,而她也需好好理理思绪,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争。没有发现身后有双探究的眼,一直盯在她背上。
宁飞扬自然注意到了秦天策的目光放在谁身上,提出心中疑问:“阿离,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会还怀疑易青是奸细吧。”他实在不信一个可以把生死都渡之身外的人,会是奸细。接连两次,先是火烧粮草,后又是刚才城楼上以身犯险,这样的举动怎可能会是奸细所为?
秦天策沉默半饷后,忽然问:“飞扬,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熟悉?”
“熟悉?”宁飞扬一愣,他想了下摇摇头道:“我印象中并没有见过此人,不是我要为他说话,而是他如此为我军犯险,实在不该再去怀疑他了。”
“不,我不是怀疑他。这个疑虑在心里存了段时间了,总觉得这个易青我在哪见过,尤其今日看他站在城楼前,临危不惧弹琴吟唱震慑三军时,更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甚而有种心浮气躁之感,一时压抑不住,以致于刚才勃然大怒。”
宁飞扬无言,的确阿离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他一向沉冷镇定,极少见他震怒。恐怕他此生的怒火都发在同一个人身上了,至今再无第二人可以引他心火而起。居然这个易青却能办到,难道......“你有听过此琴音?”
却见秦天策摇头,今日这曲,无论是琴音还是词他都是首次听闻,确实有种引人入心的境界。他也通音律,可品出易青的琴艺绝对是在上乘,而且琴曲中的魂似曾相似。( 久没有抚琴了,几乎要忘了手指该如何拨弄。
眯起眼回忆当时那景象,迟疑地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当时你没在场,若在场可能就知晓一二了,那种悲凉的琴声不仅弹进了你的心里,甚至弹进你的灵魂里。会有一种熟悉的心痛浮现出来,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好似曾经……”
曾经?曾经什么?宁飞扬疑惑地看向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痛楚,那痛苦之色是只有在思念某个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阿离,你还忘不了吗?”
秦天策怔了怔,去看他眼神,明了其中涵义后唯有苦笑。
那人,那痛,已经刻骨铭心,渗透到血液里,叫他如何能忘?
宁飞扬长叹一口气道:“别多想了,易青与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是你心中执念太强,而联系到了一起罢了。”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分明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阿离是思念太过,产生幻觉了。
染青,你泉下有知,若知道阿离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会不会后悔走得那么早?
对于这个妹妹,他没有尽大哥的责任,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伊人已逝。那种悔恨,说不出,道不明,成了永久的伤痛。其实,宁染青三个字何止是阿离心中的痛,也是他再也不愿提及的名字。
是执念太强吗?秦天策皱眉,其实他倒不是如宁飞扬所说的那种心思,而是觉得自己情绪奇怪罢了。脑中再次浮现刚才城楼上下的情景,不由开口道:“还有件事,就是在最初听到易青弹琴时,那南越尘的表情很奇怪。”
“哦?怎么奇怪?”
“他似乎非常震撼,虽然我承认那琴音的确慑人心魂,但是以南越尘的自持力,断不会如此表于形色。可当时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震住了,一动也不动,直到最终弦断,勾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易青琴技当真如此厉害?若有机会,我得去听他弹上一曲。只是光凭这些,也不能得出什么结论,难道你觉得南越尘有可能听过他弹琴?”
此话说中了要害,两人相视一眼,如果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