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萧,这是顾太医刚煎好的药,你趁热喝了。”
“韩萧,你身上的伤需要换药了,我来帮你换。”
“韩萧,.......”
这是新购的马车中最常听到的声音,虽然几乎就一个人在说话,另一个人大多数都沉默,可是这都不耽误婉玥的好心情。因为尽管韩萧依旧沉默如许,但到底是没有推拒她的照顾。而且她高兴的是,这显然是六哥乐见其成的,否则也不会把她和韩萧安排在同一辆马车上了,变相的在这种情况下,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以韩萧的死脑筋,定然是心里承认了她。
伺候人这回事,她虽然是第一次干,却也是有模有样。就是换药换到他腹部的伤口时,有些为难,那伤处有些尴尬,别说她敢不敢,就是韩萧也不允许她动手。每到这时候,都把她给轰出了马车,没办法,她只好去拜托紫卫帮忙。
站在马车边,一抬眼就对上那方六哥马车内正坐着的陈青的眼,那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不由脸颊立即绯红。她想了想就跑过去,朝背对着马车的六哥低声请求,想与嫂嫂同坐一会马车,现在她对这个六哥是又敬又怕,都不太敢与他说话。
在听到六哥哼了一声往自己那辆马车走去时,她才笑着一脚跨进坐在陈青的对她的细声呵护,心里也就把她当成嫂子了,尤其是她觉得这青嫂子与以前的皇嫂十分像,除了长得不像。此去北定,她只知道青嫂子得了一种易衰老的怪病,需要到北定的皇城去寻找良药。确实不过几日,就见嫂子头上平添了好多白发,而额头皱纹越加深了。
染青读懂婉玥眼中的忧虑,知道是在为自个的病情着急,笑了笑直接调侃着问:“怎么,被韩萧给赶出来了?”婉玥脸一红,面带羞涩,“嫂子,你又取笑我。”
她突然而说的“嫂子”两字,听得染青身为怀念,还记得那时她们跑出宫外去疯,就凭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还学人行侠仗义,又是参加什么文诗招亲,又是街头救孤女。那都是好久远的事啦,想那时活得可算痛快淋漓。
但也正是那次出宫疯闹,认识了沐泽与南越尘,从而奠定了今后的一切。缘起缘灭,其实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安排他们相遇,安排他们既定的路,安排他们的结局。
走了这么长路,离安阳不过三日了吧,再一次踏上那片土地,不知沐泽看到她时,会不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韩萧的马车内,在秦天策进入后,紫卫就退了出去。韩萧想要起身行礼,被他摆手制止了,也不废话,单刀直入而问:“你准备拿婉玥怎么办?”
韩萧面现惊色,额头冒出冷汗,“主上我......”
秦天策冷冷打断:“你在开口前想好要说什么,机会只有一次。”
这回韩萧不止额头冒汗了,后背也开始发凉,他摸不准主上的心思,从那脸上看更是看不出是喜是怒,亏他伺奉主上多年,自认最把他的性情摸得准,可到此时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回话。
脑中浮现婉玥娇羞的样子,咬了咬牙恭声道:“属下斗胆,想跟主上要了婉玥公主。”
秦天策冷笑:“你凭什么要婉玥?”
“凭属下对主上的一片忠心,更凭属下对婉玥的一片痴心,这几日婉玥在车内照顾我饮食起居,属下早已侮了她的清白,断然是要为此负责到底。 如果主上不同意,属下......”
“你待如何?带着婉玥私奔?”秦天策挑眉,声音寡淡。
韩萧这回再不敢躺着了,连忙爬起身在马车内跪下:“属下不敢,若主上不同意我与婉玥之事,也定当做到让主上满意为止。”
“哼,朕满意有什么用?”
这回韩萧是看明白了,他这主上是故意拿他开涮呢,心下也明白了几分,抑住心底的喜悦,“属下对婉玥心仪很多年,一直苦苦压抑不敢表白,可这次临难却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此生此世再不想放开她的手。请主上成全!”
秦天策终于嘴角牵起了弧度,却仍压沉了嗓音道:“你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婉玥是朕唯一的妹妹,要想得到她的垂青,可是要拿真本事的。”
“谢主上成全!”
另一头还在跟染青墨迹的婉玥,不知道就这片刻功夫,已经被推销出去了,不过她若是知道了,除了羞得满脸通红外,定也是欣喜若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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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夜深了,还请早点歇息。”
清歌甚是忧虑地看着眼前那颀长的白色身影,他服侍大王已有一年多了,以前他不叫这个名字,是后来大王把他提到身边后才改的。有时候他不太明白为何大王会怔怔看着自己出神,却在片刻间又恢复了淡漠。
就像是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于是他心里会想是长得与谁像吗?倒也没觉得不开心,反而为此欣喜,或许就是因为这他才能破格被提点到大王身边服侍的。他从未见过像大王这般好看的人,白衣飘逸,面如冠玉,长发只把鬓角两旁绑在脑后,其余都飘落下来,更衬得他纯澈如谪仙。
每次宫女姐姐们劝慰不了大王,都会把他找来,因为偶尔他劝上一句,大王会听。
那道身影在夜色中凝望头顶的月亮已经长久,令清歌感觉若不去喊,大王就像是要羽化飞天一般。只闻一声轻叹,清润温煦的嗓音在问:“清歌,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亥时。大王,明日还要上早朝。”
“我知道了。”
“大王,您不该如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