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几乎是泣不成声。
她扑倒在被子上,哭得再狼狈,可是也不想被别人看见她这副鬼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这些酒都转化成了眼泪,怎么流也流不完,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的哭声都变成了呜咽,一阵一阵的。
陆言恒的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他狠不下心,再去伤害一个人。可能是因为以前,伤得太多了。
沈然哭得伤心,完全不管陆言恒走了还是没走。反正她该说的,想说的,都已经说了,她没有遗憾了。
只是会哭,是心里难受,难受得让她好想发泄一场。
说也说完了,哭也哭了。
感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后背,陆言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哭什么。”
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什么,你走吧。”
“嗯。”
他应了一句,然后沈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门把拧动的咔擦声。
她吸了吸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眼泪全都擦在了被子上,抬头看去。
陆言恒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沈然慌忙的别过脸去,她现在这个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你不是走了么。”
“你在哭,我怎么能走。”陆言恒看着她,“我又没骂你,也没凶你。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也都回应了。”
他在懂得什么是爱之后,潜意识里,没有那么冷漠了。
或许,这是林若若教给他的。他很能明白和理解沈然现在的心情,就像,他现在爱着的林若若,却不爱他一样。
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只是在哭我自己。陆言恒,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以后,我还是会等着你的。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等你了,你也要,好好的过。”沈然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把林若若强留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幸福。但是,只要你幸福,就足够了。”
“嗯。”陆言恒应了一声,“你好好休息,别哭了,我真的走了。”
沈然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这才回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神情却比这双眼睛更加让人心疼不已。
他的答案,算什么?哪一句,才是他的答案?
本来,本来她都再一次的打起了退堂鼓的,可是他抱起她的那一刻,让她的意志都重新燃起来了。
只因他的手太宽厚,他的怀抱太暖。
陆言恒走出了房间,慢步走在走廊上,脚下厚厚的地毯,将他的脚步声都包裹了。
明天就是第九天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差半个小时。
陆言恒进了主卧,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推开窗户,闷热的风就吹了过来,混淆了山里的清新,融入了室内的冷气里。他毫不在意的将窗户关上,却走上了阳台。
这个以前林若若最喜欢待的地方。
又何尝需要别人去提醒呢,他其实比谁都清楚。有的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把若若输掉了。只不过他爱得迟了一点,直视感情得晚了一点,他心爱的女人,转眼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里。
这剩下的半个小时,就在这里度过吧。
至少在这里,还能看见她房间的窗户,虽然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但是知道她就在里面睡着的感觉,很踏实。
第九天,周末。
因为美国和这里的时差的关系,陈遇*没睡。
折腾了一晚上,和美国的客户,和在美国的工作人员交代好了一切,终于在凌晨六点搞定,他可以放心的在五号下午才飞往美国了。
咖啡都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杯了。
陈遇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黑咖啡,喝了一口。他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把头往后仰。
终于一身轻了。
果然靠人还不如靠己。
本来是想靠一靠缓一缓,休息休息的,结果真的是太累了,熬了一个通宵,陈遇就在书房里睡着了。
左蔚蓝早上起来没在陈遇房间里看见他,就知道他肯定在书房里。她也没去打扰他,自个儿收拾收拾,准备趁今天去一趟咖啡屋。
谁知道一出公寓,就看见唐俊骑着一辆自行车,足尖点地,笑吟吟的看着她,手把上还挂着一个塑料袋。
“你在这里干什么?”
左蔚蓝轻快的脚步一顿,走到他面前。
“给你的早餐。”唐俊伸手从车把上的袋子递给她,“吃吧,刚出炉的新鲜蛋糕,还有一瓶牛奶,我想你肯定没有时间在家里吃早餐。”
左蔚蓝绷不住了,脸上露出了点点笑意,伸手接过:“你既然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干嘛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我怕你哥,”唐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他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就你,谁能待见你。哥哥最近忙着呢,才懒得理你。”
“呵呵,没关系,我又不跟他过日子。”
左蔚蓝白了他一眼:“那你想和谁过日子啊,若若姐?”
“你看你,怎么老是揪住这一点,陈年芝麻烂谷子事不放呢!”唐俊不满的按了按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的欢快,“难道你希望我再去喜欢若若?”
“你试试?”
左蔚蓝不答反问,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得,大早上的,我不和你吵。总之我现在是等着喝你哥和若若的喜酒,吃喜糖。当然,如果你要是想赶在他们前面,我也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想得美你,谁和你结婚。”
左蔚蓝低着头,把牛奶拿出来,插上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