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军区,先锋训练营。
战士宿舍中,赵毅刚在整理着行动背囊,装备着各种行动器材。轻机枪,标配手枪,军用手雷,烟雾弹与闪光弹,军刀及三棱军刺全都配备齐全。
最终整理在内,全副武装完毕,他这才将背囊提起放在了床铺上。同行六名队员皆都正在进行装备,动作行云流水,让得满宿舍都是枪械校对的声音。
赵毅刚当先完成,便是在床头坐了下来,他摘下了手套,伸手摸向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相框。相框上有着一张彩照,是两个穿着作战迷彩,勾肩搭背在一起的合照。
那是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一二岁,很年轻。但经历过艰苦训练的磨砺,两个人的肌肤都是有些黝黑,让得本是年轻的面貌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刚毅。
赵毅刚拿起相框,抚摸着上面那个与他勾肩搭背的人影,他的眼神便是忍不住的一片悲痛。往事浮上心头,让他的呼吸都是粗重了许多。
唐彩军,他的好兄弟,从常规部队都是一个连队,后一同进入先锋营受训,并在同一天接受授衔,正式成为先锋营一员。
但是,在他们正式授衔后的第一天,他的兄弟便是牺牲在了战场。为了掩护他们安全转移撤退,误闯入敌人雷区,最终粉身碎骨。
“你们走,我留下!”
至今三年过去,赵毅刚依然能够清晰的回想起,在敌人猛烈的攻击下,唐彩军那坚决而果敢的声音。
“走啊!”
不舍的离别中,唐彩军那催促的怒吼声,在丛林中久久回荡,赵毅刚至今记忆犹新,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当初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他们也许会牺牲在战场,将会全军覆没。
那一刻,炮火轰鸣,雷区炸开,犹如盛况烟花轰然而起,让得满山林子都是亮起了火光,照亮了大片的山区。
赵毅刚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绚丽夺目的一幕,烟火冲天,犹如火山爆发般猛烈,动人心魄,美不胜收。
而在那夺目的美丽中,唐彩军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归来,自那开始销声匿迹。
“军儿!”
赵毅刚当初近乎疯狂,远远的站在山头,看着那处火浪久久翻腾,他浑身鲜血都是沸腾,让他近乎暴戾得疯掉。
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牺牲而无能为力更痛苦。
赵毅刚近乎绝望,痛得窒息。
事后,当他们迂回攻击,击退反恐组织后,返回那处战场,却再没有找到唐彩军的遗骸,留下的只有一套破烂得不成模样的染血迷彩。
“啊!”
赵毅刚痛苦万分,他跪在地上咆哮嘶吼,像是发狂的野兽,声音凄厉而悲悸,让得同行的战士都是忍不住的抹泪。
他多么希望,那个家伙能够活着。
他多么希望,他还可以和那放浪不羁的鳖孙犊子并肩作战,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同生共死。
他梦了三年,想了上千个日夜,可现实终究是现实,逝去的就不可能再回来。他再没有机会与最铁的兄弟碰面,再没有机会同生共死。
“你这家伙,走得倒是潇洒,却不会管身后洪水泛滥。”
手摸着合照,赵毅刚低声自语,刚毅的脸庞都是充满了悲悸。
“老子今天又要出任务了,你他妈要是在天上没瞌睡,就记得看着,让老子活着回来!”
赵毅刚近乎泪崩,看着照片上那张放浪不羁的笑脸,他只觉心如锥痛。许久,当准备时间消逝,集合出发的时间点到来,他才咬着牙放下合照。
床头上,一顶留着血痕的贝雷帽被赵毅刚取了下来,肃穆庄重的戴在了头上。这顶贝雷帽陪伴了他三年,从三年前开始,每一次任务他都戴着它一起出生入死。
他不会忘记,曾经的兄弟,会看着他。看着他勇毅顽强,带着他的遗志走上战场。
……
深夜,丰海的都市绚丽多姿。喧嚣,嘈杂,即使深夜也不褪色。
而此时,在北区某栋公寓楼中,一间卧室内,白璐倚靠在床头,灯光通明,手捧着一张彩照在默默垂泪。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作战迷彩的年轻人,斜坐在双杠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斜眸着天空。那孤独的侧影,充满了一种放浪不羁的形象。
唐彩军,那个对她许下了承诺,却又不告而别的家伙。
一别三年,没人知道她的苦楚,夜夜思念,在梦中希冀与奢望的痛。每晚噩梦醒来,都是默默垂泪,浸染枕巾。
白璐潸然泪下,将彩照揉进胸口,咬着嘴唇无声泪落。往事浮上心头,让她心痛难以自处。
他不是牺牲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丰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璐痛哭流涕,回想着下午时刻的相遇,那让她魂牵梦绕,折磨了她三年的家伙,居然以一种陌生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无法想象,这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那匆匆一瞥,惊鸿一见,白璐可以看见,唐彩军那眼眸中压抑着的激动,错愕,与惊喜。她可以坚决的肯定,那就是他,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家伙。
可是,他为何那样匆忙?连和她相认的时间都没有?他为何会仓惶逃窜?被警方追缉和抓捕?
这三年里,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白璐揣测不断,满脑子都是唐彩军被巡逻警追缉的景象,她可以看见,唐彩军那满脸的仓惶,狼狈不堪的背影。
“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