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化成双眼微眯,夹着彭泽的剪刀一用力,便扯下一块血淋淋的指甲,他踉跄地退后了几步,撞上摆在书房里的藤椅,指着疼痛不已的彭泽残忍地笑道:“就算知道我是凶手又怎么样,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孩子们也已经得到了霍家的庇护。到是你,没有霍家的解药,你下半辈子就只能是个废人,一个比夜不仁好不了多少的窝囊废罢了。”
“那倒不一定。”从窗台下面闪出来一个人,他那双狭长的鹰眸流露出阴沉暗郁的气息来,屋内瞬间充满了低气流。
彭化成怔愣在那里,盯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久久未能回神。
“你没有死?”怎么可能呢,当年他可是下了狠手的,亲自看着妻子将这个孩子给扔进了虎崖。
“爷爷,你想起我来了?”鹰褪去脸上的面具,站在阳光下,光洁苍白的面容显露出与彭化成相似的眉眼。
“少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现在是我跟爷爷好好算帐的时机。”鹰转向彭泽,那张年轻的脸蛋没有稚气,隐隐透着残忍与血腥。
彭泽有些担心地看向这个名义上的小侄子,小手指上还在流血,可这一切都抵不过他心里的疼痛,原来欺骗一旦被揭开,里面的真相竟是血淋得不堪入目。
门轻轻关上的刹那,鹰迅速地出手扣住彭化成想逃遁的手臂,“爷爷,你今天只能选择死路,否则明天我就会将你送进孙家。”
“饶了我吧,你爸爸还在家里呢,当年的事情我开始并不知情,只是受了夜不仁的挑唆,才让老婆子将你送走的。我心里其实是念着骨肉亲情的,否则也不会将你送往夜不仁的管辖范围。”
事隔十九年,彭化成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当年他是如何背着儿子,偷偷地将这个孽子处死的,只是没想到原来落在虎崖里没有生命气息的人却会复活过来。
他不能承认自己当年的丧心病狂,更不能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自己酒醉后侵犯儿媳的结果,不管站在面前的这个孩子是自己还是儿子的亲骨肉,这都不重要了,他可以犯错,但不能承担后果,所以孩子和他的亲生母亲只能去死。
“我怎么可能饶了你,这些年我苦练武艺,就是为了能报当年之仇,你害得我妈妈难产而死,又背着爸爸将我丢进虎崖。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恨的亲人呢,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罔顾他人的性命,不配为长宁县的父母官。”鹰想到孤单地立在彭家祖宅之外的那座坟墓,他为妈妈的死感到深深的痛惜。
提到自己的官途,彭化成将桌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扫,怒气冲天地狂吼道:“是夜不仁捣的鬼,我就说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退休了,上面却无缘无故收到我的请辞信,他这样做是在羞辱我。”
“你不是已经出手复仇了么,虽然少主被主人救了,但王允那个棋子可是你亲手毁掉的。”
彭化成哼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鹰,“王允也只配在吴家冲镇周旋,他的身份早就不存在了,活该他有这么一朝,谁叫他的父亲当年是知情人,这也怨不得我出手报复,斩草一定要除根。”
“所以王允和王金的爸妈就该死,你真狠心,在彭泽面前制造了那场泥石流,让他心里自责难安,自动产生阴影,从而生出心魔,以方便你将他养肥,献给霍家的尸军作为吞噬的祭品。”虽然在暗城长大,但鹰感觉自己的内心远比不上面前的这位老人毒辣。
“你怪我?当年王家的两兄弟可是亲眼看着你死呢,没想到夜不仁的第一虎将还有仁心。”彭化成嗤笑道。
鹰斜倚在门框,带点乌黑的唇角往上微微翘起,“交出九尾刀,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点。”
彭化成瞳孔紧缩,他没想到自己不告人的目的就这样被人说了出来,脸上浮现出狼狈与恼怒的神情来,那双皮肉松弛的手颤巍巍地伸向桌上那盆月季花,“我没有什么刀,要杀要剐谁你便。”
“不交也行,反正你的两个儿子也别想活了。”
儿子是彭家血脉的延续,虽然大儿子跟他有隔阂,不太亲密,但他为官正派,前途光明。而二儿子商途顺畅,与媳妇双剑合壁,给彭家谋取了不少钱财。所以他就是再狠辣无情,也不敢断了彭家的传承。
“旻儿是你的爸爸,你这没有人性的东西,竟然拿他的死来逼你爷爷。”彭化成大声骂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爷爷这个榜样,我就是想讲仁义也得分场合是吧。”鹰随手一挥,扬洒出一片粉末扑向彭化成躲闪不急的口鼻。
“夏日三醉,你怎么得到它的配方的?”彭化成按住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鹰看着这个面前这个垂死的老人,心思复杂。他想到前段时间的血脉鉴定,他是彭初旻的亲儿子,彭化成的嫡长孙,可就因为亲爷爷良心的泯灭,害她母亲清白被毁,害得他自己心脏衰弱,要不是主人的赏识和赐功,他这条小命估计早就葬送在虎崖了。
“你忘记了我有彭家的血脉么,所以对毒药的成分有几分认知。自从你出手杀了孙原平,又将九尾刀柄上面镶刻的党徵烙烫在他的胸前时,我就对你有些怀疑了。”鹰走了过来,没有理会彭化成的惶恐后退,径直从桌上那盆月季花下抽出一片钥匙。
“你要做什么,鹰儿,九尾刀是属于彭家的,当初交给孙家保管也是无奈之举,他孙原平本是个无能鼠辈,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爷爷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