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诀别,同时亦是认清自我。
认清自己的生命中不止有绝望与光芒,可总也是迟了的。
后悔这种痛苦,向来不分人种也不分敌我。
而我们总也是稀里糊涂地成了其中。
……
小猫消失了。
只是用了一夜昏厥的时间,睁开眼如烟般溃散。
无力去享受大难不死之后的侥幸与众星捧月的安逸,身子一半重一半轻,无法平均。
我知道,轻的那一边失去了东西。
重要的东西,绝无仅有的意义。
不想去计较小猫失去踪影的现象有多离奇,这祸不单行的降临明明太过不合逻辑,可是自己却没有时间去追悔莫及,就像没有时间去质疑命运是否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样。
从寻找母亲到寻找父亲,再到寻找小猫,明明没有方向感却还是停不下脚步继续千里迢迢。
仍旧可以看到,台上光芒万丈、遥不可及的明星藤鸢,仍旧看不到,台下疯狂穿越人潮的路痴藤鸢。
边寻找,边等候,是它让自己再一次有了期许,可是也再一次让自己成为了怅惘与孤寂的囚徒。
自始至终我都如同一个忠贞不二的专情角色,可是到头来看一看自己却仍然惨烈而失落,真是滑稽,那么我宁可再也不要受到蒙蔽。只想要将一切都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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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懦弱极了,不管心灵还是身体,于是能够强化自己的什么训练都去做。
最先轻易找到那天晚上嚣张的混混们,没有依靠警察那种所谓官方正义的力量,相对时也没有寻找任何帮手而是逐个击破。不是自尊心作祟而是太过自责——那天晚上的无力。
我的人生再糟糕也不该让它也受到连累不是吗?
穿过平生见过的最肮脏的地方——一间肮脏油腻被废弃的修理厂,将已经被我揍得失去意识的混混像拖尸体一样拖到旁边廉价的ktv包房,头顶的七彩光芒只剩下两种交替绽放,整个房间好像一个被嘲笑排斥后失去栖身之所的黑洞,我也不四下打量全貌,用一根粗重的麻绳将男人绑在椅子上,缠绕了几圈最后在身后打了个死结。
低头看了一眼从来没有碰过粗糙鄙陋之物的双手。指节微微发红有着前一秒才遭受过磨损的痕迹。皮肤寸寸纹理间微微发着刺痛,这干燥的不适真有意思,和关在琴房里玩命儿地
练习钢琴是一个感觉。
我选了几首自己的音乐,觉得没有比自己写的那种歌颂灰暗生者世界的调调再适合的歌曲了。
声音开到最大,毫无知觉。
伸手拿起一瓶还未开封的酒,是昂贵到不行的高级货,打开然后浇灌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混混的脸上。以意欲践踏的蔑视目光看着他借着艰难的浑浊呼吸醒过来。
他惊恐地望着我,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随即便放弃了。
我在心底里冷笑,是发现自己喊破嗓子也叫不来救援么?
既然胆子这么小,那天晚上又为何这么猖狂?
不过是因为人多势众就模糊了自己本身真实的底气罢了。
人这种动物啊,果然还是只会依靠别人的弱小生物。
软弱到不值得同情,而我只是喂了他一小口酒,开口问道,“你们把它怎么样了?”
“谁?”
“小猫。”
“我们离开的时候它就倒在你旁边。”
“然后?”
“然后我们就跑了,其他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
我用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目光望着他,直到他低下头去。
我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忽然拽住他的脑袋向后仰,拿起酒瓶就往里灌。
余下的时间就是无尽的折磨,连带自己的歌声一边又一边地交替轮播。
这样的时刻在那一阵子重复着上演,直到将所有当时参与的混混都给处决,可是依旧没有小孩半点下落的消息。
我两腿瘫倒一般斜靠在破旧的沙发上,瞳仁里倒映着劣质荧屏的画面灯光,变了质的颜色与滋滋作响的音响质量。仍旧无可挑剔的我却萎靡得夸张,我蓦然间感觉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了。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瓶,我将酒灌入自己的食道,到达胃袋时已经发出一股莫名似错觉的恶臭,喉咙鼓动一次,身体就跟着思维下陷一次。
我踉跄着站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随即又像刮起旋风一般,一脚踢翻桌腿已经掉皮的茶几,瓶子碎了一地,价钱足以买下这间酒吧的鞋子踩在玻璃残渣上,我抱着脑袋发出嘶吼——这个时刻我祈求上天,我愿意去相信你们,只要让它回来。
——你是我的了。
曾经这样向世人宣告过,可是却没能做到。
我有何资格怨恨母亲与父亲,明明自己比他们还要可恶。
我终于敢承认了,你对我的重要。
可是怎么办呢,我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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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所完成的第一张专辑《神晃?目欺》被拦腰截断,直到现在也未能发行。
只要是听过一次的人,不论是在工作上合作到各自分外熟悉的伙伴,还是不太懂得专业乐理知识的门外汉经纪人,全都被那无尽绵长又沉重无比的消极压抑了整整二十四天,以此他们还在私底下改称之为“二十四杀戮”——是会杀死人,同时又会将死人变成僵尸起来屠杀活人的曲目。
没有一点恶搞戏弄玩笑的意味,因为他们无一不承认,自己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