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居然倒塌了?
正值夜晚,又因为地点的设置而杳无人烟,仅仅有那么一个看守人,幸运的是他所住的地方是在大楼侧面、单独辟出来的房子。
原本还在呼呼大睡,鼻水打着气泡忽大又忽小,谁能料得到会被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震天动地的声响给吵醒,从床上一个机灵摔了下来,从房子里出来探查究竟的过程方式几乎是连滚带爬。
这大楼虽然并不崭新,在自己的记忆力也未曾经历过足以撼动地基的变故动荡,可是怎么会就这样倒塌了?
那么是地震吗?
可是并没有感觉啊!
而且若是地震了,供自己睡觉休歇的那栋简陋浑朴的小房子该是首当其冲地坚持不住吧!
未有声张,温煦变成了废墟,只过了半个梦境的时间。
匪夷所思,然后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声响过后,视线里便只剩下同赤地荒日般的芜杂残骸。
口水还附着在嘴角边,隐伏着,不肯消解。
愣愣地站在碎块之间,对于看守人而言,或许已经开始怀疑起来,这或许又是一个梦境了吧!
只是,是个笼罩着悲伤色彩的预知梦,是一个警示,又在做着某种传达。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发色微白的看守人深深吞咽了一口唾液,因为在那一片被涂抹了灰银色的废墟间有声响传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立而未动。
然而却在下一刻,随着“嘭”的一声响,利落的,干脆的,透着需要设起心房的寒意。可是又莫名明了,自己无力抵抗。
如果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这梦的脾性还真是难以捉摸。
疏离的,松弛的,似乎诓骗,又满腹玄艳。
自己没有看错吧?竟然在这声响之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就在那废墟之中。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濒临死亡,在那貌似死亡吐息汇聚而成的断壁残垣间,那人却一脸生气,或者该说在宣告着,他那一片山河,依然无恙。
嘴巴干涩,但是在这张张嘴又闭合、多次尝试的重复之后。发现只是徒劳。
脑袋中还不断回放的景象,刚才好像是看见了,那男人的周身笼罩着一股浅白色的气罩,而那些原本掉落堆叠、压在他身上的残骸都被悉数向着四周弹开。
不会是真的吧!
从走到小跑,也许是所发展的情景都太过让人无法接受,于是一系列的动作转换下来都显得那么别扭刻板。
“喂!你还好吧——!”
分贝随着小跑有些颤抖,满满的,经过时间的流逝,逐渐接受并适应过来的心里开始生长起有些迟到的善意与关心,还有浓烈拥塞的责任感。
“哎!还真是被摆了一道了——”
来到跟前。看到男人捂着后脑,听到男人发出感叹。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在这男人此刻所抱持的情绪的促成因素里,并未有容纳这座大楼?
而且听那所说的话,凭着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无法找到合适的上下文解释呢!
“那个,你没受伤吧!”一目了然的现实。可是这样不由自主的询问实在是因为无法说服自己。
在这片废墟之中安然无事,还这样微笑着,好像无奈又只是为了呼吸、自我嘲弄般感慨。
这家伙……
“那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法理解,于是想要问出,可是又骤然刹住了,因为看到了自己必须噤声的理由。
黑色的斗篷,还有那个无意间暴露出来的、领子之下的纹饰。
如果说看过了那男人的某种近乎是规则性质的标志穿着还不确定的话,那么看到了那个纹饰,也就是百分之百确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亚历山大家族?
亚历山大家族!
在有生之年,自己竟然能够亲眼目睹亚历山大家族的风采?
这……是福是祸,。
只要是歌罗西人便都必须谨记的其中一项法则,那就是在面对亚历山大家族的时候,绝对不能有所自己一方主动意味着“要求”的行径。
一直以来都未有所反抗与打破的心理,不是因为歌罗西人懦弱,而是他们始终怀着感恩之心,感激亚历山大家族、从歌罗西诞生以来便给予的安稳与守护。
在确定男人的身份之后,看守人大气不敢喘、屏气凝神,当即便选择低垂着身子退到一边。
对亚历山大家族的人,他没有权利发出质问。
格雷抚了抚后脑,接着又动了动脖子,他依靠单手支撑着近处的大块石砖,身子随意斜坐着。
并未打算继续发起行径,因为从他脚下的大楼开始碎裂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次看来只能是让它们跑掉了。
空气中的味道被截断了,该是这雨点做的好事。
那些家伙跑得还真快呢!
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了。
视线不经意侧向飘落,格雷的瞳孔近乎清澈透明。
有什么破碎漂浮其中,可是又闪闪发亮。
干涸的月色洒落在瓦砾的表面,洗刷混凝土偏激却又无告的凄怨,那是未能来得及丰满庸常岁序的戚嗟,斐斐泫泫,花影移伤,也许吞吐千年,只是枉然确切,终究杳不可寻。
看得有些出神,可是脑海中却难以自制地回顾起来。
那一眼的捕捉,近乎是零点零六秒,或者再多一点,零点零七秒。
这猝然倒塌的大楼是那家伙做的!根本不用他质疑!
就是那蓦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