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定了次日离开,记氏虽然忙得头重脚轻的,仍然亲自去厨上盯着人做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虽然婆婆日子定的急了些,可记氏也并没有不高兴,如今华姨娘的肚子瘪了,黄姨娘也被赶出去了,留下个宋雪,还不是任由她揉圆搓扁的。
她从前也没有这么坏,可千不该万不该,她们不该仗着自己性子好,就算计到自己女儿的身上。这个家里虽然是宋海当家,可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不是白当的。
晚上宴席依然开了两桌,宋海请了族人陪梁明之在外院,宋老太太则左边搂着意嘉右边搂着意琬,心肝宝贝的叫着舍不得她们走。便是小宋氏,看着宋老太太的样子都有些红了眼眶。
但若是说桌子上谁的神情最低迷,那自然就是宋雪和宋芳姐妹两了。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可却如同仇人一般,各看各的不顺眼。
意嘉眼观鼻鼻观心,只顾着逗宋老太太的开心,半点儿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晚间宋老太太留了意嘉在屋里睡,拉着她又叮嘱了半宿的话。说到后头眼泪止不住的流,直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了。意嘉心里难过不已,忍不住就提出了过完年再走。
宋老太太却没同意,家里一桩桩的事情太不吉利,老人家迷信,是万万不肯叫意嘉留下的,何况小宋氏还怀有身孕。
次日早上,宋老太太早饭也用不下去,在意嘉连番劝阻下才喝了一小碗的燕窝粥。等到意嘉她们走的时候,更是一直送到了大门口,看着马车没了影子才肯回去。
马车里小宋氏却是狠狠戳了意嘉一指头,“我可告诉你,这回上船,你就和我睡一个屋,不许和梁明之见面去!”
刚才出门的时候,小宋氏看见梁明之可是一点儿好脸色都没给。
意嘉通红着脸,觉得又心虚又丢人。
姨母这话说的,好像她有多迫不及待要去见梁明之似的。虽然昨日她是去了,可那也是通知梁明之今日要离开的事情嘛,而且也没有待多久。
小宋氏看着意嘉脸都红了,心里实在是无力的很。她从前也觉得梁明之是很好的对象,京中怎样的女子都能配得上,可意嘉……意嘉才多大一点啊。梁明之若真是正人君子,怎么着也不该看上小小年纪的意嘉,更不应该引诱的意嘉丢了心。
她觉得老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怪自己没看好意嘉的。
可是,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梁明之的?
“你若是再和他见面,我回去可就立刻告诉你父亲了。”小宋氏佯装恐吓。
周意琬一直在边上乖乖的吃着红枣糕,听了母亲连番的话不由得好奇的看来过了,“母亲,为什么不叫姐姐见梁世叔?梁世叔又温柔又聪明,还会画画,为什么不叫姐姐见他,我也想天天见梁世叔呢。”
小宋氏忍不住抚额。
这大的还没管好,这小的就又来了!
她现在都有一种扑进周成延怀里大哭一顿的冲动,老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小宋氏敲了敲马车,马车速度立刻降了下来,车夫转头问道:“太太,怎么了?”
小宋氏道:“叫后头的玉秋过来,把三小姐抱过去。”
周意琬正好奇的看着母亲,等着母亲给她解答问题呢,没成想母亲居然要把她抱去后面的马车里坐。她心里一委屈,嘴立马瘪了,抱着意嘉的衣袖道:“我不去,我不去,我要跟母亲和姐姐坐一起,不要和玉秋她们去后面坐。”
“母亲有话要和姐姐说,琬儿先去后面,待会母亲和姐姐说好了,就叫玉秋再把你抱过来,好不好?”小宋氏拉开她的手,哄道。
周意琬泪珠子都下来了。
“我要留下来保护姐姐,不然坏人要来刺伤姐姐了。”她才不要去后面,她要和姐姐坐一起,不然姐姐又要被坏人伤了。
意嘉知道小宋氏有话想和她说,她也想把和梁明之的事情说明白。就替妹妹擦了擦刚刚落下的泪,柔声哄道:“母亲和姐姐说话最多一刻钟,你算着时间,时间一到,姐姐就立刻叫玉秋送你回来,好不好?”
周意琬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不好,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就是说不许见梁世叔吗?”她抱着意嘉的袖子,居然对着小宋氏瞪起了眼睛,“母亲,你好坏!你要是不让姐姐和我见梁世叔,我就告诉父亲,叫父亲也不许见你,我和姐姐也不见你了!”
小宋氏哭笑不得,只好嗔怪的看着意嘉。
看吧看吧,还说梁明之没有蛊惑你,连你妹妹这个五岁的小孩子,都被他给收买了。
意嘉也是啼笑皆非,不过她对着小宋氏的眼神倒很是落落大方,还解释道:“母亲开玩笑呢,梁世叔对咱们那么好,母亲才不会不许我们见他呢。你乖乖过去,等回了京城,咱们求梁世叔再画一幅画,然后再让他带咱们去德兴楼吃饭,好不好?”
小宋氏被她的大胆都气笑了,伸手指着意嘉,半晌都说不出话。
意嘉忙拉开车帘子,把妹妹递给了早等在外面的玉秋。等车帘子一放下,便转身一副讨好的模样蹲在了小宋氏的边上。
“母亲……”她拉着小宋氏的袖口,撒娇般的叫着。
小宋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虽然知道意嘉是个主意正的,可万万没想到,她就差提着她的耳朵说不许了,可她呢,当着她的面,居然跟意琬又是许画又是许吃饭的。
“母亲,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真的很喜欢。”意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