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微臣实在做不到啊,陛下!
而且,说好的新太子和其他兄弟掐架的戏份呢?陛下您这就直接给快进到皇帝和其他兄弟的剧情了?刺|杀事件和逼宫事件的后续处理,您这就准备一股脑扔给儿子解决了是吧?就算您向往着清闲的太上皇生活,也不能半路撂挑子、让您的皇帝生涯画上一个如此偷工减料的句号吧?
这回懵了的人可不止那些本来就不知情的大臣们。就算萧旭萧晨以及阴秋等人做再多的心理准备,他们也料不到皇帝给他们来这手。废太子册太子禅位竟然在同一天内完成……
这特么地是让萧欥当上皇帝的一条龙服务吗?啊?有这样干的?这种好事怎么不砸到他们头上?
如此一来,几乎没有人能保持住脸上或镇静或淡然的假象。人人都惊得呆住了,连窃窃私语、交换眼神都记不得;甚至有人动手掐了自己大腿,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元光耀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他刚成为预备役国丈,现在就成现役国丈了?就差皇后的一纸册书?等等,他感觉头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结结实实地砸晕了,怎么办?
顾东隅的第一反应和他差不多。不过要当国丈的人毕竟不是他,所以回神比较快,唇边也挂上了一丝惊喜的弧度——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而阴秀和阴秋,两人脸上的笑容根本维持不住——按照正常情况,他们知道萧欥迟早要当上太子乃至皇帝;可刚成为太子就变成了皇帝……逗他们玩呢?这和直接让位有什么区别?
外戚尚且如此反应,萧旭和萧晨更是忍不住。萧晨半张大嘴巴,完全愣住了,呆呆地盯着刘永福一开一合的嘴巴;而萧旭则是无可抑制的震惊和嫉恨,在意识到自己脸上可能是什么表情后,就慢半拍地深深低下了头。
而郑珣毓侯玄表诸人,也是震惊的。只不过,他们的震惊不针对萧欥,而针对皇帝本身——
皇帝的性子向来有头有尾、按部就班,为何这次决定出人意表?是自己身体健康不允许的缘故多些呢,还是被太子试图逼宫弑君这件事伤透了心的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这两点他们都插不上嘴,尤其是困难合二为一时。就算是清流,也觉得让这种状态下的皇帝继续日理万机有些过分。
其实按常理,皇帝可以先慢慢放权,让儿子适应一下;但现在诏书都出来了……只能说皇帝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要教导儿子也要在背后教导了……
唉,也是逼不得已!
在想清楚此中关节后,几乎所有清流的目光都定在两人身上。无独有偶,这正是满殿堂上最冷静的两人——
一个是负责起草禅位文书的魏群玉,另一个是被点名接任下一届皇帝的萧欥!
魏群玉神色平静,就连胡子都不颤动一下,显然早就知道了;而萧欥跪倒在地,依旧是完全看不见脸、且身子纹丝不动的姿态……
看来他们这个新任皇帝早有所料!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何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平日里看着默不作声,结果事到临头,倒是个心里最最门儿清的角色嘛!
这么说来,皇帝的选择也是有道理的……一众清流好歹勉强按捺住了那种改朝换代的固有忧虑,决定最好看看再说。
刘永福的声音还在继续。
“……功格穹苍,德孚宇宙,雄才宏略,振古莫俦,造我大盛,系其是赖……晷纬呈象,休徵允集,华夏载伫,讴颂知归。
“今传皇帝位于欥,所司备礼,以时册授。公卿百官,四方岳牧及长吏,下至士民,宜悉祗奉,以称朕意……”
听到这里,众臣心中一颗飘飘忽忽的心总算落了地。传位的话已经说了出来,他们再怎么想都没用。为今之计,只能赶紧接受现实了吧?也不知道,新皇和太上皇凳遣皇怯泻艽蟛钜欤
“……夫政惟通变,礼贵从宜;利在因民,义存適要。条章法度,不便于时者,随事改易,勿有疑滞。昔汉祖拨乱,身定大功,群臣推奉,光宅帝位,而事父资敬,五日一朝,备礼尊崇,号称太上。朕方游心恬淡,安神元默,无为拱揖,宪章往古,称谓之仪,一准汉代。庶宗社之固,申锡无疆;天禄之期,永安勿替。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刘永福的诏书终于宣读完毕,一殿寂静,只有萧欥领命的冷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等他把该说的话说完,大多数其他人才勉强回神——
就这样?完了?他们如此简单地换了一个新顶头上司,最大的那种?
皇帝的位置居高临下,很容易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归眼底。不得不说,基本和他预料的一样。“诸位爱卿,都清楚了罢?”
这时候,哪里有人说不清楚?自然是一同磕头,表示再明白不过。
“你们都是我大盛之栋梁,一定要尽职尽责地辅佐新帝。”皇帝又道。他这么说的时候,视线扫过萧欥脸上,两人正好一个交错。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从儿子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可疑的水光,但决定不深究。
都说皇帝是九五至尊,众人企羡,万万人之上,坐拥佳丽三千,要什么有什么……好处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但他却是真的累了。
“至于大典之事,便交由礼部与鸿胪寺主理。若有其他需要,各监各部配合调度。”皇帝又补充。
众臣又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