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兄长不高兴,他只得陪了个笑:“那不是因为,不管母妃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们和他们是敌对的这种结果吗?”
萧旭的脸色和缓了一点。“你说得也对。这事儿恐怕拖不下去,就顺他们的意好了。咱们现在没做好准备,就不要太过引人注意。”
虽然确实没法做什么,但萧晨依旧觉得憋屈。他紧抿着嘴,跟着萧旭走出好几步,忽而又想到一点:“吐蕃那些人还没走?”
“确实没。虽然那些事基本上都是老大做的,但他们至少也有个失察的罪名。只是因为老七要登基,所有人都忙得顾不上他们,这事儿便往后拖了。”萧旭回答,“但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萧晨嘿嘿一笑,对萧旭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真的?”萧旭被自己听到的东西震惊了。
“真的不能再真!”萧晨拍胸脯保证,“老大那种技俩他们都乖乖上当了,咱们俩上还有什么不能成的?”
萧旭好容易消化完他刚知道的事实。“左右夹击,也是个办法。”他沉吟道,“先得把人留下来……你去交代下。”
“好咧!”
三封诏书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往朝堂这口大湖里扔石头的萧欥却不怎么在意。临轩行事后就该去拜见太后,太上皇之前交代他去西内苑也是这个原因。
虽然萧欥觉得该带元非晚一起去,但他同时还觉得,等他正式册后以后再携同夫人过去更好。因为他知道太后一直不喜欢他夫人,而他完全不想让他夫人受气或者堵心——
什么?以他夫人的凶残程度,受气或者堵心的只可能是太后?
那他也不干啊!有让夫人置气的时间,还不如让夫人在立政殿里眯一阵子呢!
而等他夫人真成了皇后……哼哼,光是那一身皇后衣裳就能让太后堵心死;唇枪舌剑都不用过阵,直接高下立判!
什么?说他偏心?那可真不好意思,人的心都是偏的,更何况以前那个孝顺母亲的萧欥早就死了呢?
萧欥心里不把太后当一回事,态度就轻慢。因为他一贯没什么表情,所以外人基本看不出来——在他们眼里,就是新皇照规矩来见太后了,没什么可说的。
虽然太后也看不懂儿子脸上的表情,但她至少不蠢,知道自己处境尴尬。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无法被改变,她也就不拘着自己多问话了:“本宫听说,皇帝刚刚宣召,要在龙首原上兴建殿宇?”
“是。”萧欥觉得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初步定名叫大兴宫,具体规模等工部勘验过后再说。”
太后顿了顿。这宫殿说白了就是为太上皇建的;若是她将来搬过去,也只是捎带。虽然为时已晚,但她仍然觉得难受。
“本宫还听说,皇帝打算立后了?”她定了定神,又问。
“是。”萧欥这回承认得比上一回还快。“登基后即刻立后,四方人心皆会平定。且阿晚贤良慧德,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太后只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所谓天下女子,是不是也包括她?反正在她儿子心里,她估计已经被分到最差劲的女人且没有之一的那个类别里去了吧?
虽然萧欥有问必答,也听不出什么故意找麻烦的心思,但太后完全没有底气,自然觉得字字诛心。“这新宫之事,太上皇已经知道了?”
“嗯。”萧欥第三次肯定回答,“父皇刚开始觉得有些大动干戈,不太赞成。但父皇同时也答应,若是臣民们同意此举,那就建。”
太后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插成了筛子。呵呵,又是他们全知道、就她一个被蒙在鼓里!她这个太后,果然是形同虚设吧?
可就算太后心再塞,也没有用处。因为现在御座上的人是萧欥;他想要和太上皇商议宫殿的事情、而不是和太后商议,也说得过去。只不过权势旁落,太后自己不甘心而已。
然而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已经决定破拐子破摔,但考虑到自己以后还得靠着皇帝过活,太后并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别的不说,若惹毛萧欥,那鱼德威还想被起复了不成?
所以太后最后只能道:“本宫明白了。若皇帝有空,就去太上皇那里看看罢。”
萧欥巴不得走。此时听到送客令,他毫不犹豫地说了最后两句客套话,就大步离开了,快得简直像阵风。
这回太后注视着空荡荡的殿门,连砸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都是孽啊!
他们说话时,太后的四个随侍宫女也在边上。见得皇帝登基后和自家主子的第一面就如此尴尬冷场,四人都缄默了——
感觉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啊,怎么办?
答案当然是没怎么办。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当年太后逼着皇帝走上了死路,自己选择了生路;未曾想风水轮流转,生路前头变成了荆棘,而死路的悬崖下面却是坦途。
这时候再来怨别人对你不好、不帮着你?
呵呵,早干嘛去了?尤其当别人在悬崖上挣扎的时候?
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都要走完!
而立政殿里的气氛却和太后的含章殿完全相反。前朝皇帝宣布了要立后,后脚这消息就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后宫——
“太好了……”水碧一时间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