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
薛柔嘴角上扬,她没想到狄焕这么快就找上她。
沈延陵听闻来人是景王的人,顿时皱眉:“景王为何事找宁公子?”
“小的不知,只是王爷拖老奴带给宁公子一句话,王爷说,上次您所言之事已有眉目,请宁公子到鸿胪馆一叙。”
薛柔挑眉,“你们王爷还说什么了?”
“王爷说宁公子去了自会清楚。”那老仆微垂着眼恭谨道。
薛柔想了想后对着沈延陵说道:“你先回去照顾你家公子,我去鸿胪馆一趟。”
沈延陵开口就想阻拦,容璟连同方孟、叶无等人前去处理昨夜皇库中所得之物,如今京中各处皆是朝中密探,正德帝对任何人都多了几分疑心,那些东西又太过打眼根本不能放在京中,否则迟早出事,所以昨天夜里从西山下来之后,方孟等人就连夜将那些东西送离了京郊,跟随南行商队转移到了别地。
薛柔如今身份特殊不能离开京城,否则容易引起各方怀疑,但是“受了重伤垂危在床”的容璟却能趁机离开,所以今日一早容璟就已经寻了机会出城去和方孟等人汇合,如今并不在京中。
容璟临走前再三吩咐他让他跟着薛柔,绝不能让薛柔出任何问题,还把暗三也留给了薛柔,可是此时薛柔去见景王,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他怎么跟容璟交代?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薛柔就已经朝着他淡淡道:“我会让暗三跟着我,你告诉十三公子,景王是聪明人绝不会在此为难于我,我不过是和他闲谈小叙,酉时之前一定回府。”
沈延陵见薛柔神色不容置疑,也知道她这番话与其是告诉容十三的,不如说是告诉他让他安心的,所以他迟疑片刻后才皱眉道:“那宁公子万事小心,我会将此话转告给我家公子。若是酉时宁公子还未归来,属下会让人去接公子。”
薛柔点点头,沈延陵又对暗三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保护薛柔之后,两人才分开。沈延陵直接去了宁府,而薛柔则是跟着那老仆一路到了鸿胪馆时。
几人进去之时,才发现鸿胪馆中多了不少人,暗三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才神色谨慎地跟在薛柔身旁低声道:“宁公子,这鸿胪馆内的都不是普通人。那些小二和守卫都是高手,看来正德帝对北戎的人起了疑心,公子等会儿见到景王时切记小心,属下会一直守在公子身边。”
薛柔点点头,她扫了一眼鸿胪馆内楼层之间,果然见到不少人故作不经意的打量着这边,当发现她看过去时,那些人连忙侧过头去,或是向着别处走开。
她扬唇一笑,脚下大步跟上了之前那老仆。等到进入二楼厢房中时,就见到狄焕早已坐在窗边等着她。
他依旧是脸带面具,遮掩去了大半张脸,一头长发并未像大周人那般束起,反而只是随意披散在脑后,发丝垂下时遮去了脖颈间那道狰狞的疤痕,而一身墨色长衫则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冷寂。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刻刀,另外一只手中则拿着一支雕刻到一半的玉簪,薛柔踏入房中之时,狄焕闻声眉眼轻转。那一双曾让薛柔觉得诡异的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宁公子来了。”
“景王相邀,我自然要来。”薛柔浅笑着走进去,看着狄焕手中的玉簪神色微动,“景王好手艺。”
狄焕闻言勾勾嘴角。似乎在笑。他将刻刀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则是在玉簪上轻抚片刻后就将其放置在一旁说道:“本王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快要到生辰之日了,往日里她最喜玉簪,所以便学着胡乱雕着看看罢了。”
薛柔看着狄焕那双昏沉的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温柔,只以为他口中那人是他喜爱的女子,神情温和了几分。
她走上前去坐在狄焕对面。伸手拿过那支玉簪看了看,发现那玉簪用料乃是上好羊脂白玉,雕刻上技艺虽然算不得顶尖,可是凤鸟与花瓣流转之间倒是有几分韵味。
她不由抚着玉簪浅笑道:“玉能养人,也最性温,而羊脂暖玉更是其中翘楚,所制玉簪白皙无暇亮如雪壁,只不过牡丹花鸟终归繁艳了些,若是雕成青竹或是玉兰想必会更胜一筹。”
狄焕神情一怔,缓缓看着薛柔问道:“宁公子说什么?”
薛柔奇怪抬眼,“我说青竹和玉兰更适合白玉发簪,牡丹繁艳比较适合金银之器,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景王殿下无须放在心上。”
狄焕闻言却是紧紧看着薛柔,嘴角紧抿,而他原本置于膝上的手指也下意识紧握,整个身子绷得极紧。
阿衍一直站在狄焕身旁,见狄焕神色不对登时警告似的瞪着薛柔,而暗三在看到那带着股血腥气的少年有异动时,连忙上前两步站在薛柔身前,警惕地看着阿衍,他虽然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可是阿衍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他丝毫都不敢大意。
薛柔此时也察觉了不对劲,她细想方才所言,应该没有哪一句会触犯到狄焕的,她皱眉将玉簪放回桌上,“景王殿下这是何意?”
“阿衍,回来。”狄焕平声道。
阿衍闻言看了薛柔两眼,这才退到了狄焕身旁担心的看着他,狄焕朝着他摆摆手,这才对薛柔说道:“抱歉宁公子,阿衍性子单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所以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景王刚才怎么了?”薛柔问道。
狄焕摇摇头垂着眼说道:“没什么,只是宁公子这番话曾经也有人对本王说过,她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