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子衍闻言看了薛柔一眼,眼底有些笑意,可当转过头再看陈晟时就已经面无表情,一双星眸满是锐利和冷漠,浑身的冷寒气势让得周围人都不由避开了些。
“哦,陈大人让本官滚?”
陈晟面色铁青嘴里发苦,这宁子清一向言语锋利,当初在太玄宫中当着圣上的面都能挤兑的左相都无言以对,圣上也奈何不了他,如今更何况是对他区区一个顺天府尹,那不过简单几句话却已是将他架在了火上烤着。
他连忙辩解道:“郎大人,宁公子,误会,都是误会,这一切都因为这人胡乱攀告朝廷重臣,还出言辱及圣上名声,所以本官才会让人将他们拿下,准备带回府衙中再审,绝非想要屈打成招……”
“哦?”薛柔挑眉,“可是三日前我救下这些人时,他们的确是被人追杀,当时府中下人听到喊杀声将人救下时,还趁乱拿下一名黑衣人,此时那黑衣人还关押在宁某府中,这几日京中四处有人暗中搜拿他们,宁某虽无实证那些人到底是谁手下,但是若非想要杀人灭口,何需如此暗中行事?”
“再则陈大人方才既然说没三日前接过状纸,也没见过他们,又怎能如此肯定的说他们诬告朝廷重臣,而非事实?还是陈大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未过堂审案就已知事实真相?!”
“我……”
薛柔淡淡说着,而陈晟的脸色白了又白,特别是在听到这些人是被宁子清所救,而且他居然还抓了其中一个杀手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晃了个趔趄,他张嘴就想解释,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此时无比恼恨魏世杰昨日所为,若早知道他手下的人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好,他就不该让这些人离开府衙,只要收监之后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永远闭嘴,何至于此时将自己陷入进退维谷之境。
钟永胜却是满脸感激的朝着宁子清直接跪了下去,他身后众人也纷纷跪在薛柔身前,“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还收留我等让我得以逃出生天,我等性命是小,可亲朋冤屈是大,若未能洗刷冤屈便平白枉死,我等死也不能瞑目!恩公对我等恩同再造,若此事事了之后我等还能活着,必定以一条贱命为恩公做牛做马报答今日相救之情!”
他身后那十数人都是齐齐跪下,朝着薛柔磕了个头,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们是知恩图报之人。
围观的百姓听着钟永胜的话,只觉得这些人行事光明磊落,又知恩图报颇有担当,这种人又岂会诬告他人?更何况诬告左相之子一着不慎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他们若非真有冤屈又怎可能冒着天大风险进京?那些人心中不由更偏向钟永胜几分,只觉得此事怕是真有蹊跷。
薛柔看着那些百姓望着陈晟的目光中满是质疑之色,还隐隐将钟永胜等人围在中间和顺天府衙役隔了开来,嘴角轻扬,她伸手扶起钟永胜,又让叶无将另外那些人一一扶起,而此时陈晟早已经面黑如锅底。
他知道此时若不说些什么,今日官声算是彻底毁了,他咬牙上前两步对着薛柔说道:“宁公子,此事事关朝中重臣,绝不可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况且宁公子虽为宫中贵客,可毕竟没有官职在身,还请宁公子莫要无故插手我大周朝政之事,将他们交予本官处理!”
“宁子清没有官职本官有,陈大人,你可知这些人是从何处来?”一旁久未出声的郎子衍突然冷声道。
陈晟脸皮一抖,心中突然浮现出极为不好的念头,而郎子衍上前两步正对着他,一脸冷然道:“他们来京后并非直接到了顺天府衙,而是先到大理寺击鼓鸣冤之后,本官认为此案交予陈大人审理更为合适,亲自命人替他们书写状纸,派人将他们送至顺天府衙之前,看着他们入了衙内,如今陈大人却说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状纸,更没见过这些人,本官倒是好奇,那那日在顺天府衙内办公的不是陈大人又是何人?!”
陈晟只觉得一道惊雷从头劈下,整个人气血倒流,他看着周围那些人不敢置信的鄙夷目光,哆哆嗦嗦的指着郎子衍和宁子清,满脸煞白,此时他还有何不明白的,这分明是郎子衍提前就设好了套让他等着他钻进去。
若他收了状纸将这些人卖给了魏世杰,郎子衍必定不会让他们有事,暗中一定会有人相救,可若是他当时真的将他们留在衙内动了私刑,怕是此时下场比现在还要凄惨,陈晟虽不知道郎子衍和宁子清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但是郎子衍必定早已经知晓他与左相暗中来往的事情,否则怎会设下如此陷阱等他来坑害于他。。
他此时只觉得郎子衍那******寒冰脸格外可恶,他不由上前两步压低声音愤怒道:“郎子衍,你给本官设套!”
郎子衍没回话,他冷冷看了陈晟一眼就对着身后不远处说道:“将钟永胜等人带回大理寺,派人前去锁拿杀人嫌犯魏世杰。”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大理寺的人就围了过来,陈晟此时才发现郎子衍早有准备,就连人手都已经带了过来,他看着那些人快速将钟永胜等人围拢起来护在中间,和顺天府衙之人对峙。
陈晟气得握紧了拳头,不过他到底在朝中为官十数年,心性也非常人可比,他眼神一转就沉下声来,语带警告对着郎子衍说道:“郎大人,本官给你提个醒,你别忘了他们所告之人乃是谁,陛下对魏丞相宠信有加,而魏丞相更是权倾朝野手握重权,你真的要为了这几个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