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坚被薛柔话中的狠厉震到,他知道薛柔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他不写,她真的会让魏家自此绝后。
可是……
魏坚心中微动,眼中也闪过希冀光芒看着薛柔说道:“你想让我帮你可以,但是你要发誓保我魏家之人安宁。”
“呵呵——帮我?凭你如今的情况你也配?!”
薛柔冷哼一声,“魏坚,我今日来此并非求你,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以你的心思,你该知道你死之后,魏家会有什么下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替你保全魏家?什么时候开始,连你也认不清事实,开始变得这么天真了?”
说话间,薛柔直接转身作势朝外走,而嘴里更是漠然道:“我看你脑子不够清醒,还是呆在这水牢里慢慢熬着吧,等到你魏家后人死绝之后,我一定会让人来通知你一声。”
魏坚见薛柔转身后,头顶上方站着的郎子衍和芹兮两人也是讽刺一笑转身离去,心中顿时大急。
薛柔知道了他唯一的软肋,若她就此离去,怕是再也不会进来,他脸上再没了刚才的算计,伸手用力的拍打着牢门,大声道:“薛柔……我写,我写!!”
半个时辰后,薛柔和郎子衍三人从水牢中出来,出现在假山之外,此时薛柔的袖中,已放着一封魏坚亲笔所写的血书,上面详细记载着二十年前先帝驾崩,殷家被灭的起始经过,更有荣阳王和正德帝是如何借由殷肇和殷毓秀之力,联合魏坚坑害了安王和殷家。
魏坚将当年所做之事全部写出来之后,薛柔依照承诺,让郎子衍给了他一个痛快,而在魏坚临死之前,他还在祈求着薛柔遵守承诺,放了那两个孩子。
从水牢出来之后,郎子衍脸上神色就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眼中冷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衍,你可是在怪我,这么简单就让魏坚死了?”薛柔侧身看着郎子衍。开口问道。
“没有,我怎会怪你。”
郎子衍摇摇头,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摸摸薛柔的发顶,然而他手刚动了动,就见到她那双澄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清晰的能看到他的倒影。
郎子衍眼底突然浮现一丝慌乱,耳尖也泛起浅红,他连忙收回了手,侧开脸装作不在意道:“父亲和冯家众人之死并非魏坚一人促成,当年水患之后灾情严重,各地流民作乱集聚,眼看着战火将起,正德帝急需要一个适当的人来平息民怨,而那时候被魏坚盯上的父亲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若不是正德帝刻意纵容。魏坚怎会单凭片面之词就能拿下父亲,而父亲和冯家也不至于会落到那般下场,所以魏坚虽然是冯家的仇人,正德帝却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如今魏坚已死,魏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怎会因他而怪你。”
薛柔闻言浅浅一笑,眉眼柔和许多,重生之后,她最早遇到的就是郎子衍和芹兮。她不想因为魏坚的事情让彼此间生了隔阂。
她笑着抿抿嘴,心中安定下来,“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要魏坚的供词有何用意?”郎子衍皱眉道。
魏坚早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左相。就算是替身如今也只是个阶下囚,而且因为最近正德帝借由魏坚之事除去了太多的人,如今的魏坚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他所写的那些东西,又有何用?
薛柔闻言笑起来,“以我们手中的东西。早已经足够将正德帝努力维持的表现扒下来,可是我还需要一个完整的真相,世人也需要知道当年的事情经过到底如何,而且子衍,你切莫小瞧了魏坚,他虽然已为阶下囚,可这大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帮助正德帝夺得皇位的?他的话,比任何人都可信,哪怕他这个人已死也照样如此!”
郎子衍抿抿嘴,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冷然,他信任薛柔,正如他信任他自己,这些年里他亲眼看着这个女子成长,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日,她说过的话,从未出错,既然她说有用,那便一定是有用的。
薛柔和郎子衍商议了两日后堂审的事情,又闲谈了一会后,这才带着芹兮和芹言离开了忠义候府。
翌日,天牢中的魏坚因自觉有愧皇室,有愧正德帝信任,留下血书一封‘自尽’而亡,而魏家也因魏坚之事被查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被赶出了祖宅,当初权倾天下的魏相府一朝破落,成为满京城的笑柄,然而此时却没太多的人去关注魏家的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第二日即将开始的殷家旧案重审的事情上面。
薛柔也没闲在家中,而是带这芹言去了茶楼之中,想要听听京中百姓是如何看待这次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远山伯府里又遭贼了,听说还伤了远山伯的一个小妾……”
“这算什么,厉老侯爷的儿子都差点折在那些贼人手里,你们说这个时候那些敲青龙钟要求重审殷相案子的人都纷纷出事,该不会殷相真的是被冤枉的,陛下怕这事情被掀出来才暗中动的手脚吧?”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那些议论声静默了一会,片刻后又有人小声咕哝道:“我觉得屠子说的没错,这事真的邪门,以前也没见京里何时有过这么多贼人……”
“我也觉得是,就算有贼,谁敢有那么大胆子偷到那些勋爵府上,说不准那些贼人是陛下的人冒充的也不一定……你们不知道吧,现在京里头都在传,说当年陷害殷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