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当年殷家一夜被屠,京中兵力全在你手,我若站出来,早就被你所杀……”
“笑话!”
正德帝神情冷冽,轻哼一声,“殷家满门上下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若真是朕有意谋害殷家,却为何独独让知晓内情的你活了下来,如此说来,当年必定是有人暗中帮你,那人既然能将你偷天换日瞒过了所有人,更让朕都以为你死了,又怎会没有能力护你周全?只要那人帮你,你只需登高一呼,这朝中上下谁人不支持你,朕又怎敢冒着失去天下民心杀了你?”
“况且……就算这京城兵力在朕手中,你不敢妄动,离开京城之后,你又怎会没有动作,居然肯安稳缩在中州二十年。”
殷肇瞪圆了眼,怒目看着正德帝,眼底却是出现些失算后的惶然。
当年他能逃过杀戮,被孙安放出殷相府,更用两具假尸瞒过了所有人,就是因为有荣阳王和正德帝暗中相帮,偷天换日的用刚死不久的两具尸体将他和殷毓秀换了出来,在加上大火烧过之后只剩下枯骨,根本没人能辨别的出来那被烧死的,不是他。但是此时他已经指认正德帝为夺帝位,陷害谋杀殷家上下,更言明他是早有预谋杀了先帝,自然不可能对他人说当年是正德帝暗中帮的他,否则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众人,他和正德帝本就是一起的?
正德帝既然谋算殷家谋害先帝,那他又算什么?
可是他若不说是正德帝暗中出手,就只能供出当年是荣阳王相帮,但是二十年前荣阳王手握军权,这京中势力也有不少依附于他,若真有他帮助,他就更该在那时候就报复正德帝,而不是沉寂二十年才匆忙出手,这岂不是圆了正德帝的话,一脚踩进了正德帝话语中隐露的陷阱之中?!
他本就是精明狡诈之人。自然知道此时绝对不能顺着正德帝的话说下去,否则局面便会朝着正德帝倾斜,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正德帝的话却堵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觉得正德帝扯了一张大网正等着他。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掉进这网里,顿时变得进退不得。
之前还被殷肇的大义凛然,和荣阳王的咄咄逼人说的心中动摇的一众朝臣,此时看着殷肇哑口无言的样子。面上疑色更重,他们怎么觉得这殷肇所说的话不尽如实,否则为何正德帝才几句话就说的他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奉命前去云水殿中的靳宝方却突然快步冲了进来。
他身上带血,头发有些散乱,手中的长剑并未入鞘,上面还有血迹滴落,就连身上盔甲上也能看到刀剑痕迹,他咚的一声跪在殿上,对着正德帝急声道:“陛下。出事了,方才臣领命前往云水殿,却发现有人擅自闯入了云水殿中,想要劫走二皇子和皇后娘娘,臣命人与其厮杀,用尽办法也只救出了皇后娘娘,但是二皇子却被那些人劫走,那些人武功高强,宫中侍卫死伤无数,此时那些人已经带着二皇子逃往宫门方向了。”
“放肆。谁人居然敢闯禁宫,好大的胆子!”正德帝猛一拍龙椅站起来,浑身帝王气势攸然爆发,“靳宝方。命人封锁宫门,全力捉拿逆贼!”
“可是陛下,二皇子还在他们手中,若他们用二皇子要挟……”
“废物,云水殿乃宫中禁地,霍景瑞被囚禁云水殿中。远离宫中正殿,那些逆贼若只是闯入宫中行不轨之事,为何不闯太玄宫,不闯朝露殿,也不曾去六宫之中,却单单直奔云水殿,这分明有诈,你命人全力捉拿,务必将他们拦下来,生死不论!”
“臣领命!”
“先命人将皇后带上来!”
“是!”
靳宝方心中一定,只要正德帝说了这话,他就不怕会失手伤了霍景瑞而束手束脚,凭白让那些贼人取了自己兄弟性命,他朝着正德帝一跪之后,快速朝着殿外行去,片刻之后,整个皇宫大门紧闭,羽林军大批出动,而宫门之前的守卫得了命令后紧守各处出宫通道,将霍景瑞一行人拦在了宫门前,双方厮杀起来。
荣阳王和殷肇此时脸色已经铁青,他们之前的确试探着派人却救霍景瑞,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手下死伤无数,后来两人商议之后,便不再行动,而今日早朝,他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朝堂和正德帝身上,在他们看来,只要正德帝今日被拉下来,霍景瑞的性命自然无虞,更何况他们完全不知道正德帝已经知道霍景瑞是皇后之子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命人去劫霍景瑞,更不知道殷毓秀居然也一起被关入了云水殿中。
此时听到正德帝那满含煞气的一句“生死不论”,荣阳王眉心猛的一抖,忍不住大声喝道:“皇兄,瑞儿还在那些人手中,宫中侍卫若全力追捕,逼得那些人对瑞儿狠下杀手该怎么办?”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露古怪,就连厉山候等人都不例外。
瑞儿?
荣阳王怎会以如此亲密之言称呼霍景瑞?
正德帝闻言扬唇,眼底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荣阳王不是说朕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配为皇,不配掌管天下,更是恨不得朕能一死以谢天下人吗?朕一死,有殷肇相助,这天下就是荣阳王你的,朕的儿子若是死完了,不正合你心意,你着急什么?”
“我,我是他皇叔。”
“是吗,荣阳王这些年居于普济寺中,从不与皇室来往,更对众皇子不假辞色,几时居然这般心疼朕的儿子了?”
正德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