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皱眉陷入沉思。
鲁庆平却是咋呼道:“那个薛柔该不会是庆王或者福王的人吧?”
“应该不会!”
没等鲁庆平说完,邬老先生就摇摇头,见其他几人都看向他,邬老先生皱眉缓缓道:“薛柔即说她是来自云州,十几日前方才入京,既然如此,边关的通关文牒处必定有她出入南楚的记录,此事我们一查便能知道真假,她在这上面是瞒不了人的,更何况庆王和福王手中虽然有些钱财,但是手下都有一大批人要养着,王爷身边有谢大人在户部任职,尚且觉得钱财紧张,更何况是他们?以己度人,换成是王爷你,你可愿意为了让一个破绽如此大的女子取信他们两人,就随手将这等价值连城之物随意送出去?”
容澜想了想,不得不摇头承认,他舍不得。
先不说薛柔送给谢老夫人的那串白玉念珠,单就是这幅江山寰宇图就价值连城,恐怕就算要价二、三十万两都会被人抢破了头,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取信于人就这般凭白送出去,他是绝对不肯的。
而且先不说薛柔那般气度一看就不似寻常人,无论是他或者福王还是庆王,乍见之下都不可能轻易取信他们,若真的要找个做这种事情,也应该换一个不起眼的人或者换个男子来,让这般容颜出色又气度不凡的女子前来谁敢轻易收用,再者就算薛柔真是他们的人,万一他不信任她,那这些东西岂不是都白白打了水漂?
容澜想了想说道:“邬老先生的话有道理,本王熟悉庆王和福王,他们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谢忱闻言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
“薛柔若不是想要取信我们,又何必出手这么大方?”
这前后几十万两银子的东西说送就送,连半点迟疑都没有,难道那女子手中的钱财真的是多的能让她如此肆意挥霍不成?
邬老先生站起来在原地转了转。半晌后才这缓缓道:“也许是我们都想错了,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先生此话何意?”谢忱微怔。
邬老先生摸着胡子说道:“薛柔性情如何我们并不知晓,也许她送这些并没有什么图谋,只是本如此。老夫记得曾经听人提起过。谢三小姐因为天资原因在谢大人府中并不得看重,反而谢四小姐极得谢大人和老夫人看重,就连王爷也曾对谢四小姐赞赏不已。薛柔赠谢老夫人白玉念珠,也许只是因为她觉得和谢三小姐投契,又见谢三小姐在贵府中处境不好。所以才想要帮她一把,毕竟讨好了老夫人,谢三小姐就能在府中更好的生活,至于江山寰宇图……”
邬老先生看了眼不远处价值连城的画卷,这才缓缓道:“她将这个送过来,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她不想欠王爷人情罢了。”
容澜几人闻言面露诧异,显然没想到邬老先生会得出这种结论来。
更何况这世上真有人因为不愿轻易欠人人情,就能随手将这般贵重之物送出来只为撇清彼此关系的人吗?
邬老先生见他们神情就知道他们不相信他的话,不由开口道:“王爷和谢大人、鲁统领不要觉得不可能,这天下但凡是绝顶之士。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决不轻易屈于人下之人,若薛柔真的是那个当年在云州舌战群雄,得鸿儒先生称赞,就连闻子诚也要礼让三分的薛清的话,即便她只是女子,她也必定拥有经世之才,想要得到的也绝非只是普通的谋士之职。”
“这种人心气极高,等闲之人绝不相交,而且轻易也绝对不会欠他人人情,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更何况还是王爷这种身份特殊的人的人情。薛柔今日若是随意受了这份人情,他日她若要选择明主辅助之时,这份人情就会成为她的拖累。所以她宁愿将这幅价值连城的江山寰宇图送给王爷,也不愿意轻易破了她现在的心境。”
容澜闻言先是有些不懂邬老先生的意思,就连谢忱和鲁庆平也是满脸莫名,显然没懂他话中意思。
他们并没有那么高的心性,周围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人,所以完全不理解邬老先生口中那种宁愿折财也不愿欠人人情的心情。
邬老先生见状只是抬头看着容澜道:“王爷不是说白日里在知道薛柔的身份后。就已经表态愿意接纳薛柔,曾经几次出言邀请她投入宣王府麾下却遭她拒绝吗?”
容澜皱眉,想起薛柔白天在贤跃楼的反应,再联想刚才邬老先生的话,顿时恍然大悟,随即脸上浮现几分恼怒来。
“邬老先生的意思是,那个薛柔并不是不愿意择明主扶持,也不是什么懒散的一心想过悠闲生活的人,她只是不看好本王能够在夺嫡之战中胜出,觉得本王没那份本事走到最后,所以才会用那样的借口来拒绝本王?!”
邬老先生默不出声,显然已是默认。
容澜心生怒火,难怪他总觉得白天薛柔的态度有些奇怪,原来是看不上他,他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谢忱见容澜脸上笑容消失无踪,身上浮现阴冷气息,不由开口道:“王爷息怒,其实邬老先生所言也只是猜测而已,也许那薛柔并非是此意,她只是暂时还在观望各方势力强弱,想要知道几位王爷孰优孰劣,所以才会拒绝王爷,毕竟夺嫡不比其他,过程凶险万分,若是行差踏错半步就是牵连性命之事,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选定辅佐谁?”
“而且王爷,您难道不觉得薛柔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