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上前带着龚汉义回了马车旁边。
龚汉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庆王和宣王敌对已不是一日两日,只要庆王开口,他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至于将来如何他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眼下他对庆王根本不敢反驳,亦步亦趋地跟在庆王府的马车旁边不敢擅离半步。
容洵见龚汉义知趣,笑了笑放下车帘。
“回府。”
马车再次行驶开来,那串挂在车帘旁的铃铛被夜风吹的叮铃作响,在夜色之中格外的诡秘。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暗巷之中,两道人影走了出来。
“王爷,为什么不连那个人一起拿下送给庆王?”
暗五不解问道,毕竟龚汉义是凌王府的人,就算他力证也没有宣王府的杀手来的直接,若是将刚才那杀手一起拿下,想必庆王能做的事情会更多。
容璟一身玄色劲装,长发随意束在身后,整个人站在那里时仿佛融进了夜色之中。他听到暗五的问话后薄唇勾起上扬的弧度,眼底却是无边冷色,“如果不留个人回去给容澜通风报信,岂不是白费了柔柔的一番心思……”
暗五没懂容璟的意思,可是也知道自家主子决定的事情他只要执行就好,于是没再多问。
容璟站了一会转头问道:“暗三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回王爷,暗三说一切都顺利,只是沈公子一直追问王爷什么时候过去。”
容璟沉默片刻,凤眼中透出冷芒:“让暗三做完他该做的事情就回来,然后告诉沈延陵,不该做的事情别伸手,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打断他那双爪子。”
“属下明白。”
……
宣王府,书房。
容澜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整个人脸上全是几欲噬人的阴鸷之色。
“你说什么,龚汉义怎么会被庆王带走的?!”
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名黑衣人半跪在地上,赫然正是之前追杀龚汉义的杀手,只是他见宣王发怒,连忙低垂着头说道:
“回王爷。属下前去追杀龚汉义时,眼见成功之际却突然遭人阻拦,那暗中之人武功不在属下之下,他并非想要击杀属下,而只是拦着属下追截只为让龚汉义活着。后来属下好不容易摆脱那人时,庆王府的马车却突然出现在那里,属下根本来不及阻拦,龚汉义就直接撞上了庆王府的马车前,属下见事不可为,这才不得不放弃离开。”
说道这里,那人低垂着头沉声道:“属下任务失败,还请王爷责罚!”
“废物!”
容澜一听又是庆王从中作梗,气得抓着桌上的砚台就朝着那黑衣人掷了过去,那人不敢闪避。硬生生的用身子受了一击,砚台直接砸在他额头上,不过片刻就有血迹顺着发际流出,染红了黑衣人面罩下的半张脸,然而他却是一声不吭的依旧跪在原地。
容澜怒声道:“本王让你去截杀龚汉义的事情可有其他人知道?”
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龚汉义来宣王府本就是隐秘之事,出去时更不曾有其他人知道,他才刚命人截杀,立刻就有人暗中回护,而且此时已经宵禁。庆王府的马车怎么会那般正好的就出现在那里,而且还刚好那么巧合的救了龚汉义?!
那黑衣人年摇摇头低声道:“属下接令后就直接出府,并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容澜心中怒气翻腾,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气。若是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或是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导致事败,他还能想办法补救,但是这种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漏,所安排的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才让他心生寒意。
他抬头看了眼那黑衣人脸上的血迹不由眼色一暗,很明白此次追杀失败并非此人之过。而且这人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杀手,对他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他深吸口气后摆摆手道:“你先退下,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势。”
“是,王爷。”
那人退出去后,容澜强压的怒火再也掩饰不住,他一把掀翻了桌上的书册,连带着那上面的茶具也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他却是一掌拍在书桌上满脸阴鸷,一双眸子里那还有半点平日的和煦之色。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在暗中和本王作对?!”
之前薛柔那次的消息走漏,让庆王从中作梗挑拨容璟,结果明明该是他囊中之物的薛柔被容十三抢走,他不仅失了个人才,如今那人才帮着容璟清理王府,更是将他埋在凌王府多年的暗线也拔了出来,毁了他的财源,眼下知道他不少事情的龚汉义又被庆王带走,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被人算计好的,他绝不相信这些事情都只是巧合。
想起那一日在豫国公府门前,薛柔微带怒气的话语,
“王爷与其质问我和凌王是否早就相识这种无稽之谈,还不如先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我当日送江山寰宇图时只有你的人知道,庆王的人是从何得知,王爷难道连灯下黑的道理都不懂吗……”
容澜猛一眯眼,灯下黑?
他抬头看着杂乱的书房,突然开口道:“来人!”
书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宣王府管家躬身走了进来,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邬老先生今日可曾出过府?”容澜沉声问道。
管家想了想才回道:“回王爷,邬老先生今天一直都在清宁轩中未曾离开过王府。”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