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的朝臣疯了,不是喜的,是被吓的。
从来就只进不出的凌王府突然开始给各府回礼了,送回礼上门的还是凌王府新上任的总管和凌王殿下,所有人都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接到回礼的时候恨不得掐上自己一把,然而等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时,送走笑容温婉的薛大总管和臭着一张脸的凌王殿下后,所有人都是迟疑着不敢去碰那看起来包装精美的礼盒。
直到容璟和薛大总管离开之后,不少人直接连礼盒带礼物扔进了库房,而薛柔没太在意那些人收礼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只要让容璟把该尽的礼节做到,至少让人表面上挑不出刺来就行。
豫国公府,薛柔和容璟上门拜访,送完回礼后就告辞离开,而大堂内豫国公冯邑一家人则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精美的紫色礼盒。
“父亲,这个…敢拆吗?”冯宝珍迟疑道。
冯邑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想一想上一个用言论逼迫容十三爷送了回礼的那位老大人的下场,一向沉稳的冯邑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不是他胆小,而是容十三的杀伤力太大,不过想起刚才笑容得体温婉大方的薛柔,还有虽然一直臭着脸却好歹没有胡来的容璟,冯邑咬咬牙道:“拆开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冯宝珍让管家上前打开礼盒,她自己和冯邑都是下意识的退远了开来,生怕那礼盒拆开之后里面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令人惊讶的是,那礼盒里的东西中规中矩。
一对上好碧玉镯子,两尊翡翠玩件,还有几盒精致的糕点,旁边一个红色的布包下面压着一张精致素雅的信笺。
冯宝珍走上前去拿起那红布包,打开来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串黄褐色的珠串,外形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冯宝珍将之拿在手上。还未把玩,就已经有一股带着凉凉气息的芬芳气味飘散开来。
坐在不远处的冯锡云顿时抽了抽鼻子,“好香啊……这是什么?”
“好像是沉香?”冯宝珍有些迟疑地说道。
冯邑闻言暗自点头,这个味道和冯老夫人院中的香料味道有几分相似。只是好像更加浓郁纯粹了几分。
一旁看着十分年轻,脸上甚至有条伤疤的管家却是在看到冯宝珍手上之物时猛的瞪大了眼,他上前两步对着冯宝珍道:“大小姐,可否将这珠串给我看看?”
冯宝珍有些纳闷管家的激动,不过她也没迟疑。直接将珠串递到了管家手中。
管家接过之后连忙放在近前仔细打量,然后用手指在珠子上摸了摸放在鼻翼前轻嗅,片刻之后失色的惊呼道:“居然真的是琼脂?!”
“刘叔,你怎么了?”冯宝珍诧异道。
冯邑也是很奇怪的看着管家,这管家是他当年战场上的同袍,也是曾经救过他性命的兄弟,虽然名为管家实则却和家中亲人无异,所以对于他失礼的样子冯邑并没有计较,只是见他面露惊容的样子开口问道:“刘野,这珠子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只是元帅,大小姐,这珠子太贵重了。”刘野连忙说道。
说话间他双手捧着珠串,万分小翼地递回到了冯宝珍手中,冯宝珍看着刘野一个大男人却小心翼翼生怕摔坏了那珠串的模样,不由看着手里的珠子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刘叔你这般谨慎?”
刘野吸口气说道:“小姐可曾听说过一两沉香一两金的说法?”
冯宝珍点点头,沉香名贵是出了名的,一般的勋贵人家甚至都用不上,而且一两沉香一两金也不过是个笼统说法。在沉香紧俏的时候五两黄金也不一定能换来一两沉香。
刘野感慨道:“在沉香之中,和黄金等值的不过是普通货色罢了,极品沉香甚至能达到一寸沉香一寸金的价格,而在极品沉香之中。还有极少的可能会出现另外一种东西,名为琼脂,触之比沉香更加温软,乃香中帝王,极品琼脂足以和龙涎香所媲美,通常在很大一块极品沉香之中。才会出现一点点的琼脂,这琼脂的价格比之最好的沉香还要贵之百倍,我以前只听人说起过皇家才有香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会把如此珍贵的香料打磨成珠串的。”
冯宝珍吃惊的看着手里毫不起眼的珠串,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贵重,就连冯邑和冯锡云也是皱眉,冯邑转而看向冯宝珍皱眉道:“薛柔怎么会送这么贵重东西给我们?”他可不相信这东西会是容璟送过来的。
冯宝珍没回话,只是将红色布包压着的那张信笺拿起来,上面的字体娟秀中透着刚毅,笔锋流转间满是金戈铁马之意扑面而来,冯宝珍顿了顿才强压下心中诧异,虽然还没看落款,却下意识的觉得这字迹就是那日同她谈笑的白衣女子所写,果然低头看去,信中只有浅浅几句,话中告诉冯宝珍她想要的白玉念珠一时找不到一样的,听闻冯老夫人喜香,所以送了这串琼脂珠串聊表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冯宝珍将手中信笺交给冯邑,冯邑看完之后神色微怔,而冯宝珍却是哭笑不得。
“我当时只是听闻她出手阔绰,随手就给了谢老夫人一串价值连城的白玉念珠,所以才说着玩让她也给祖母一串,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白玉念珠没送来,居然送来了个更贵重的琼脂珠串,那薛柔真当自己是散财童子吗?
冯锡云闻言皱了皱眉,方才薛柔入府的时候,他也曾经亲眼见过那女子,根本不像是会随意就送出这般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