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彭德对楚皇极其熟悉,见状就知道楚皇是有事情要和薛柔单独谈,他连忙行了礼朝后退了几步,然后才朝着两旁服侍的宫人一挥手。
那些人连忙都是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踩着小碎步跟着彭德一起退出了御书房内,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彭德望了眼房内相对而视的两人,这才轻手轻脚的关上御书房的门,站在稍远的地方目不斜视。
阳光透过高大的檐梁照射过来,带着些金色琉璃的光线投射进御书房中,让得里面丝毫不显昏暗,只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此时的御书房中,只剩下薛柔和楚皇二人。
楚皇抬头看着薛柔,目光暗沉而威势,薛柔丝毫不惧的淡淡回视着他,脸上早没了上次初见之时的恭谨,那冷漠淡然的模样让楚皇眼底闪过几分兴味。他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放下后才淡淡道:“朕与你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朕还觉得你性子不像是普通人,如今想来倒真是小瞧你了,不知道朕该叫你薛柔,还是宁子清?”
薛柔心中恍然,楚皇果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早在霍景凌出现在宣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猜到,如今想来,恐怕也只有这事情才能让楚皇这么急切的让她进宫,薛柔心中虽有几分忌惮,面上却丝毫不露,闻言嘴唇轻扬莞尔一笑,眼底带着几分清浅道:“楚皇陛下恐怕是记错了,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楚皇若喜欢,唤我薛柔或是宁子清都可。”
楚皇见薛柔这般坦诚就承认了她是宁子清,丝毫没有推脱和辩解,不由挑眉道:“你为何这般轻易就承认了?难道就不怕朕是在出言诈你?”
“楚皇陛下说笑了,你既然能派人把我带来,甚至不惜动用禁军,恐怕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我身份。我又何必推诿狡辩,图惹人笑话?”
“你倒是胆大。”
薛柔浅浅一笑:“薛柔并不是胆子大,只是楚皇陛下今日即是请我过来,礼遇相待。我为什么要怕,若是陛下是派兵将我捉来,我此时说不定早就吓得求饶了,不过是仗着陛下心胸似海不会为难我罢了,再说在我看来。宁子清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只不过我喜欢清静所以才想着能瞒一日是一日,以陛下英明神武,被你揭穿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知道了,往后也只是多些麻烦而已。”
楚皇听到薛柔隐晦的奉承,面上和缓了许多,不过对于薛柔所说的派兵捉拿吓得求饶的事情却没信半分,当初周国的事情他通过月妃知道了不少,传闻中宁子清的脾性如何天下人皆知。她能把周国搅得天翻地覆,恐怕这天下也没几人比她骨子里更硬了,所以楚皇只是皱眉道:“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朕想问你,你堂堂宁氏商行少主,坐拥天下之财,来我南楚所为何事?”
薛柔淡淡道:“我不过是与凌王有旧,欠他一个人情罢了。”
楚皇神色微怔,他想过许多可能,可是没想到薛柔来南楚是因为欠容璟人情。他不由微眯着眼看着薛柔,神色中带着几分危险之色道:“照你的意思,之前百花节的事情你是因为璟儿才出手的?”
薛柔皱眉,几乎是下意识问道:“百花节?陛下是说官船行刺之事?”
楚皇看着薛柔的神色。双眼犀利不放过她眼中任何波动,甚至隐隐带着几分逼迫道:“你别告诉朕官船上的事情不是你所为,能布下如此大局,将朕几个儿子和诸位大臣戏耍的团团转的人,这京中除了你薛柔,朕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薛柔闻言顿时笑起来道:“楚皇陛下。我不得不承认你说这话让我很是自豪,毕竟这天下能得你如此称赞的人恐怕不多,但是称赞归称赞,没做过的事情我可是不愿意认的。”
“你想狡辩?”楚皇顿时皱眉。
“有何可狡辩的?无论是薛柔还是宁子清,做过便是做过,没做便是没做,那官船之上命人行刺的事情确实不是我做的,说句不中听的,我薛柔若想行事若非我愿,谁能瞧出破绽?那日的事情处处皆是漏洞,我若真想做什么怎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拆穿,再说了,楚皇觉得以我的本事,真想做点什么,那官船上的人还能活着?”
薛柔神色无比淡定,言语中甚至带着几分狂傲,实际上她这话也不算是假话,那天夜里的事情的确是她和容璟安排的,无论宣王入狱还是后来庆王、蔡安邑的事情都是他们布局,但是楚皇问的却是官船行刺,那事儿还真的确不是她的主意,而是福王一手安排,她不过是借着福王的安排做了点别的事情罢了。
楚皇一直看着薛柔,她脸上哪怕半点异色他都没有放过,看着薛柔狂傲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却又淡定的样子,楚皇心中虽怒却也下意识的相信那夜的事情不是薛柔所为,先不说薛柔的心计的确如她所说,想要做什么绝不会留下那么多破绽,更何况他下意识觉得眼前这女子骨子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傲气,她不屑于说谎,楚皇却根本没想到薛柔钻了他话中的漏子。
心中虽然明白,但是楚皇他面上却是怒道:“放肆,若非是你还会有谁?我南楚一向安泰,可自从你来京之后就波折不断,你还想狡辩?”
薛柔闻言挑眉一副“楚皇陛下你在开玩笑”的表情,那样子莫名让楚皇想到了凌王,眉心忍不住一跳。
薛柔嘴角轻扬带着几分嘲讽道:“南楚什么情形楚皇陛下比我更清楚,早些年陛下康健之时自然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