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蒙云飞手中僵硬,脚下更一软。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帘子,手指上青筋突起,好不容易才强压下那股逃跑的欲/望,快速将眼底的震惊收敛,换成一副有些迷煳醉眼朦胧的眼神,不解的看着容带着三分酒意道:“只是出去撒泡尿的功夫,陛下怎得也来了?嗝……这女儿红当真是不错,陛下可要与末将喝几杯?”
容半靠在榻上,手臂搁在软枕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蒙云飞,而在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花允萧则是带着三分讽刺道:“蒙将军这泡尿可撒的有点久。”
他勐的一踢脚下的酒坛子,那原本装酒的酒坛子顿时“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里头的酒水撒了一地,坛子更是咕噜咕噜的直接朝着营帐门口这边滚了过来。
蒙云飞心中一颤,勐的抬头,这才发现营帐里早不是他刚才离开时的情景。原本醉酒酣睡的几人都已不在远处,而都是分别隐于帐内两侧,而满地的酒碗和打翻的坛子更像是在嘲讽他一样。被花允萧打翻的坛子缓缓滚到了他脚边,明明没有多大的力道,却砸的他脚背生疼。
蒙云飞有些颓然的放下了手,脸上醉意尽去,看着坐在那处的容沉声道:“陛下何时开始怀疑的我?”
容挑眉:“朕本就没信过你,又何来的怀疑?”
蒙云飞紧紧握拳,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怒声道:“怎么可能?!你若从没信过我,为何让我和霍格带先锋入周?你若从没信过我,又怎敢让我出面和秦啸联手,强夺北周兵力,布下此惊天大局?阵前斩杀嘉瑞帝,降服北周大军,事必亲躬,我自认我从未露出过半点破绽,你们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心疑于我?”
以至于在岳州布下疑局,故意告诉他粮草不够,需陈兵岳州,让他信以为真,引他上钩?
容扬唇一笑,嘴里的话却是凉薄:“如果不让你入周,你又如何能够以为军机尽在你手,放肆联络北戎王,诱他大军离开北境,让景王独占北戎?如果不让你和秦啸联手,亲自经手一切,你又怎么会自以为你是朕之心腹,将军机肆无忌惮的告知你身后之人,和他布好大局,在朕领军伐周攻入京城之时,断我后路,困军于周,自以为能黄雀在后,坐享天下?”
蒙云飞脸上瞬间煞白,勐的朝后退了两步,身形踉跄。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容如果早知道他存有异心,他怎么敢让他混入周**中,怎么敢让他手掌大权,又怎敢让他和秦啸联手,怎敢将周国之事尽交于他手,将南楚伐周之事尽数告知?
他入周之后所行之事,无一不险,当时南周兵力可说尽在他手,秦啸所行军事更是以他之情报为准,若是他在那时存心诓骗,秦啸大军必陷,霍格必死于周,而南周大军反攻楚国,楚国必危。
容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秦啸从暗处站出来,俊秀的脸上没有半点酒醉的潮红,对着蒙云飞冷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陛下早已洞穿你心思,命我和霍格配合,你所行所作之事,无一不在陛下预料之中,否则你以为单凭你一人,就能这么容易让霍景瑞信任于你,这么容易委任你为南周大军统帅,这么容易斩杀霍景瑞于阵前?”
“蒙云飞,你自以为聪明,你身后之人更是以为处处都在他算计之中,殊不知你们早已深陷迷局,成为了陛下征战周国,一统天下的马前卒。”
蒙云飞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颤抖,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容。
容嘴角勾起,凤目中带着说不出的fēng_liú倜傥:“蒙将军可别这么瞧着朕,会让朕忍不住手痒剜了你那对眼珠子。”
蒙云飞眼中恶意瞬间惧怕取代,他心中一慌,转身就想跑,谁知道霍格早就守在他身后,见他转身之时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他腿腕之上。
一声骨裂之声在夜色之中清晰的吓人,蒙云飞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朝前扑去,而霍格则是快速持剑朝着蒙云飞双手双脚划过,瞬间便挑断了他手脚筋脉,让得蒙云飞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蒙将军想死?”容轻笑出声。
蒙云飞双眼血红,嘶吼道:“容,你个孽种,你个卑鄙小人,你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容凤目带笑,半点没有恼怒。他站起身来走到蒙云飞身前,用脚尖抬着他的下巴,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如同一团烂泥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明明美艳倾城,却让人只觉得透骨寒凉。
“这么想死?只可惜啊,朕平生最不爱的就是成全别人。蒙将军为朕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朕又怎能薄待于你?”
“花允萧,将蒙将军送回太守府,好生照顾,对外称,蒙将军不顾危局,以身诱敌,朕心甚慰,特赐封其一品虎威将军衔。”
蒙云飞听到容的赐封,不仅没有半点欢喜之意,反而脸上全是惊恐和惧怕,他双手双脚已废,只能抬头满脸惊慌的看着容急声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我不要封赏……陛下,你不能这么做,末将知错了,末将知道错了,陛下,你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啊!!”
“带下去。”
“陛下,我求你…杀…唔唔……”
花允萧见蒙云飞试图去抓容的衣摆,直接一把拎起了他,扯了截衣裳堵了他的嘴,带着他就退出了营帐,而蒙云飞则是疯狂挣扎,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