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言见前戏已经铺垫的差不多,决定离开铜雀楼回东宫去“避避风头”。临行前特意寻了玖歌、湄芜二人,做最后的告诫。
玖歌还是那样羞怯,不善言辞的模样。这几日跟随湄芜练习琵琶,再单独入雅间弹给逸言听,整个过程中她都是踏实做好每一步,并不多问。而这,正是逸言想要的。
性情的自然流露远远好过于特意伪装的效果,所以他最后选择了玖歌。
“湄芜,我就要回宫了,今后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逸言开门见山的问,同时继续有意无意的观察着站在一旁拘谨的玖歌。
湄芜舒心一笑,耳边的秀发不经意间拂过面庞时,逸言伸手为她将那缕青丝别在髻中,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
这一幕落在玖歌眼里,有了不同的含义——本以为,湄芜同自己一样也是没有选择的为轩辕皇族卖命。可是随她学习琵琶时,湄芜的乐音是快乐的,不含一丝愁绪。看起来,她对太子的付出也是心甘情愿。难不成……湄芜姑娘才是太子真心所爱之人?天之贵胄,也是有情的?
“湄芜明白,殿下请放心。相信……玖歌也会明白的,是吗?”湄芜说完,等待玖歌回应时,却发现她只是原地发愣,似乎在考虑什么,“玖歌?”
“啊?”玖歌猛然惊醒,面上又多了几分恐惧,忙不迭的回答,“我……我明白,殿下放心!”
逸言打量着她,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让玖歌感觉很不自在。
“唔……很好!”他拍拍她的肩膀道。
玖歌心一沉——这个位置,正是当初逸言打伤她的位置。直至今日,虽然恢复大半,但是被他这样一拍,还是有些疼痛。
玖歌眼中划过痛意,湄芜见状依然云淡风轻徐徐说:“殿下,此次回宫,可要替我向紫苑、熙韫这两个丫头问好啊!我们这些姐妹,分散于各地,能够在东宫陪着殿下的,也只有她们二人了。”
逸言收回探寻的眼神,点头道:“这是自然的,虽说她们留在东宫,可是我对你们可是更偏心啊……不然,怎么会顶着那样的风险跑到这儿来呢?”
就这样当着玖歌的面调笑几句后,逸言正式离开铜雀楼。湄芜来到窗前,看着楼下的马车逐渐离开视线才把目光投向别处。
此情此景,倒是让玖歌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醉清居的夜姿。
她记得,每次去见夜姿时,对方总会趴在窗前痴痴的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湄芜是在惦念太子殿下,那么夜姿又是在做什么呢?
“玖歌,今日你是怎么了?”不知何时,湄芜已经面对着她问到。
玖歌不安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回答:“今日……玖歌只是比较紧张罢了。听姑娘的意思,东宫除了太子妃。还有两位美人陪着殿下,我……我怕……”
“哈哈……”湄芜忍不住掩面而笑,“有什么可怕的呢?这只是做戏罢了,又不是真让你去东宫争什么!更何况……那两位美人啊,你也可以把她们当做师父学点什么,就像跟着我练习琵琶一般。不要有太多顾虑!”
说到这儿,湄芜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伤感:“日后啊……东宫或者皇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感到无聊时,就去找那两个姐姐聊聊。她们一个善医,一个善武,乐得教你。”
玖歌心里清楚湄芜委婉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她也明白自己这一去很可能熬到白头,很可能中途被宫人所害,很可能……
无论如何,她都是逃脱不了那个牢笼的了。
生老病死,荣辱浮沉,终究是存留在这深宫阴影里了!
玖歌怔怔的看向窗外,尝试像夜姿,像湄芜一样眺望着什么——
她仿佛看到了,依旧是红梅怒放,璟妍在院中和她的道别。璟妍是要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了么?璟妍是想拜托一切束缚开始为未来筹谋了吗?可是自己呢?不可以!
玖歌不知道她们都在窗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责任、苦衷与羡慕。
东宫——
逸言回来后,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先去蝶苑看看云笙公主,而是径直去找宸瑶。
毕竟,已经不是从前了。
这次的御赐婚姻,背后有怎样的故事,他是明白的。
有些事情,他必须先去找宸瑶商议才是。
对此云笙公主是丝毫不知情的,直到魄假扮的暗探突然来访——
“公主,铜雀楼的人来报,太子殿下已经离开那儿了。”
她蹙眉问:“离开铜雀楼,可是去醉清居了?皇兄……他还是……”
“……公主。”魄故意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云笙留意到他的神态,放下了手中小巧的金制暖炉,“怎么?难道不是?”
“公主难道不知……太子殿下已经回到东宫了吗?”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音量。
云笙公主面上迅速堆满了不快,同时唤来门外的姑姑:“快去看看,皇兄回来了没有?”
姑姑稍有犹豫:“这……今早在太子妃那儿,有小厮见到了太子殿下,想必……”
“我知道了。”她脸上的寒意越来越重,示意姑姑退下,同时又回到魄的面前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公主就应该问太子殿下了……小人实在无法将他的行踪查的一清二楚啊!”魄露出为难的神色。
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暗探,但是他明白,凡事不能太过,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
他可以帮助这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