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便出发去滑雪场滑雪。
一月份是滑雪最热闹的旺季,人很多,所幸滑雪场够大,一眼望过去,还是有大片的白色。颜子真穿了大红的羽绒服,坐在更衣室里一边望着窗外的雪地一边三心二意地穿滑雪靴,她长到二十七,从未滑过雪,心中十分雀跃,又从未穿过滑雪靴,是以一双滑雪靴穿了好久没穿好,盖瑞三下五除二自己穿好,看着她心不在焉地研究着穿穿脱脱,不禁失笑,顺势便蹲下来帮她穿。
颜子真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低头看见蹲着帮自己绑鞋带的盖瑞,呆了一呆,却见他行动间十分自然,拉了拉鞋带试试松紧,然后流利地绑好,打结,完了站起来笑:“走走看,会不会绑得太紧。”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肘。颜子真顺势站起来,走了几步,不松不紧,竖了个大拇哥给他:“绑得好。”
卓谦看了一眼卫音希,见她早穿好鞋,利落地走着试松紧。
邓安和莫琮一边穿鞋一边无意中对视了一眼,都笑了一笑。
莫琮便闲闲地说:“我们得请滑雪教练吧。”
盖瑞笑:“我会一点,邓安就不得了了,他是有教练证的。所以……”
邓安嫌弃地看了看颜子真,颜子真瞪了他一眼,倒笑了:“盖瑞你去教音希。”她直接走到服务台前,请了两个教练,一个示意给莫琮,一个示意给自己,然后笑嘻嘻地对邓安说:“我家卓谦是运动健将,会学得很快,决不会耽误你的玩乐。”
邓安见状叹了口气,拉了颜子真便走,颜子真大惊失色:“喂喂喂!”邓安狰狞地凑近她的脸:“我让你试试什么叫吃喝玩乐号称第一。”
他拉了颜子真走得飞快,颜子真先还挣扎,后觉得怪傻的,就随着他走。身后莫琮禁不住笑,重新安排了一下,大家便一起到了滑雪场去玩。
一地雪白,明亮微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有淡淡的日光,空气却似乎不是那么冷了,可能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控制脚下的滑雪板上。
每个人都跌跌撞撞说不出的狼狈,莫琮在教练再三示范帮助下仍然不断地摔跤,最后竟然在地上连滚两个圈,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笑声中卫音希又一头栽倒在雪坡上,索性就坐在那儿笑,这下子连教练们都站住了直乐。
卓谦到底运动细胞强,学了十几分钟就能稳稳地滑了,又学了会儿教练传授的技巧后,便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坡上滑,一旁跌得面青鼻肿的颜子真大惊:“卓谦,你要是敢现在就上去滑,我打断你的腿!”一言未毕,又一屁股坐倒,挣扎了两下站不起来,邓安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拉她。颜子真瞪着他,欲待争口气不理他,奈何脚下两块长长的滑雪板让她又实在爬不起身,想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邓安虽然嘴毒,教自己也的确教得吃力,遂也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颤微微地站起身。
邓安见她努力地把稳身体,身子却仍然往后坠,道:“第三十次提示,请把重心往前移,尊臀务必提起前倾。”
颜子真怒视:“哪有第三十次!”
邓安好整以暇地示意她:“三十一次,颜子真,身子前倾,你想想你前三十次都是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试一次以头触地怎么样?”
颜子真瞪着他,邓安马上改口:“对,我说错了,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所以你要向前。来,别总是显示你的负智商。”
颜子真心想,她怎么会这么傻跟了他来学滑雪,简直自取其辱。
然而她抬眼,卫音希和莫琮都能够慢慢地滑上一些距离了,又羞又怒:“那是你教得不好!”
旁边教卓谦的教练笑嘻嘻地说:“他教得很好啊。”
颜子真气得,瞪着那教练,叉起腰,这一下倒站稳了,邓安扶住她的腰,略用力往前按,懒洋洋地说:“第三十二次,别怕摔倒,忘掉平地上的习惯,这是正常重心位置,不会摔的。”轻轻往前一送,颜子真还在悻悻中走神呢,不由自主就按着前面邓安教的稳住脚,向前滑去。也许是因为没有太专心地“要学会”,误打误撞的,一种微妙的感觉终于被她抓住,在几米后再次摔倒赶紧起身,连话也不敢再说,牢牢掌握住那个感觉,这一次,她顺利地滑了起来。
只不过一个关口,这个关口过了,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她笑起来,那飞一样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惊喜变成十分的快活,她在微微倾斜的雪地里张开双臂平稳身体,一米一米地往前滑,大红的羽绒服衬着她皎白的笑脸明亮的双眼,那笑脸双颊因为兴奋微微泛红,乌黑的眼睛更加明亮晶莹,只显得她无忧无虑,快活无限。
邓安微微失神,她从前也总是这么快活明亮。这才是颜子真啊。
滑了好一会儿,颜子真在他身边横起一脚滑雪板,慢慢停下来,这会儿她连停下来都十分顺利了,半仰着头笑眯眯地说:“我学会啦,你可以自己去玩了。”居然还敢带了点得意。
邓安失笑,回过神,点了点头,一语不发地往边上的缆车走去,顺势拉了卓谦,头也不回,声音仍是懒懒地:“放心吧,我知道在哪里让他下车。”
颜子真看着缆车往上移,又快活地滑了一会儿,到底不放心,不停地注意缆车,到了四分之一处,果见卓谦下了缆车,那处离颜子真所在的底部坡度很缓很宽,人也不是很多,便看见卓谦稳稳地滑了下来,只是才滑了一半,也不知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