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问薇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宝琴,摇头轻叹一声,把她从叶榆手上拉了过去,道:“夫君难道还不明白?”
叶榆微微拧眉,瞪了她一眼:“作什么夭?说说,怎么一回事。”
6问薇对一旁的宝琴道:“你先下去吧。”
宝琴颤颤点了头,这才忙转身退下。
6问薇看了半晌,只道:“这丫头倒是个老实的,只是可惜了有那样的奶奶。”
叶榆湿哒哒的往外头去,寻了杯盏给自己满了茶,兀自坐下也不言语。
6问薇过去,打一旁拿了干巾帕替他擦梢上的水,小声问道:“怎么?这是生气了?”
叶榆冷笑两声,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杯盏,道:“你是不是不给我添堵难受?嗯?过来,跟我说说,咱们俩是有多大仇。”
6问薇也略有歉意,从后面拥住他脖颈,略有几分撒娇道:“我错了……别生气,这又何尝是你一人心都堵得慌,你当我心里头好受?”
叶榆瞥了她眼道:“那你又是何苦?”
6问薇叹了口气,把今日那老姜氏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叶榆,最后道:“要知道,那些话我听了也是如刀绞般。可到底是夫人的意思……”话里头半真半假,却是全入了叶榆的耳。
叶榆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倒叫你受委屈了,不管你是否有试探我的意思,这事只当过去了。你只肖记得,我叶榆这辈子只你一个女人,别隔三差五胡思乱想,若是在经你手出现这种事,可是要狠狠罚你了。”
虽是被训诫一番,6问薇心头也是感动。试探,确实是有的,若是真如老姜氏所言,哪怕今日不是宝琴,也会有别人。刚刚她在外面,见里头久久安静无声,一颗心也似在火上煎熬,时间越久,越是灼痛难当,几乎要冲进去打断里面的一切。到底这赌还是她赢了,这个男人,仍旧是她的。
叶榆没好气的看了6问薇一眼,但心里头也知道怪不得她,时代局限教化如此,当三妻四妾成为合情合理合法的一件事,难免会使得她产生几分不信任感,况且他所了解的6问薇,一直有几分敏感而多疑。两人成婚不过一年而已,时间还有很长,她以后自然会明白,所谓一生一双人非全是话本才有。
6问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搓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轻咳两声道:“妾身知错,今后不管是谁想要近夫君的身,都得先问过妾身答不答应。”
叶榆环住她腰身,严肃问:“答不答应?”
6问薇正色回道:“不答应!”
叶榆脸上这才稍见了几分笑的模样,他左右翻腾着寻了些瓶瓶罐罐摆在桌上,对6问薇道:“那个什么姜婆婆,不留她在这烦你,以后若是咱们园子里再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直接赶出去,就说我说的。”
6问薇点头,见叶榆搜罗了一圈东西后,转身出去寻了丫鬟玉玦,让她把园子里的丫鬟们一道叫来。
正堂之上,叶榆坐在桌案旁,6问薇坐于他后侧。屋中烛火点的通亮,一屋子丫鬟都垂站在下面,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分了两列站在两侧,中间是老姜氏跟宝琴两人。
宝琴从始至终都垂着脑袋也不动,一双手绞的死死的,面色颓然。老姜氏脸上带了几分自以为和善的笑意,冲叶榆道:“大公子,这大半宿的您把我们都叫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叶榆里面穿着宽松雪色里衣,外面披着件长袍,头上明显还有半湿水渍,一双眉拧的紧紧地,面色不善,听到老姜氏的话,他一言不,抬手砸了个绘四季的杯子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杯盏在老姜氏脚下碎成数瓣。
老姜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嚷嚷道:“大公子这是干什么啊!老婆子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对,得罪大公子了?”
叶榆拂袖扫落一只短口花瓶,巨大的瓷器碎裂声响起,只听得他怒声道:“好你个婆子,谁准你在我身旁安插人的?”
老姜氏向来被捧着惯了,哪有被这样叱呵的时候,瞬间舌头打了结,磕磕绊绊道:“大,大公子哎,这是怎么的了?老婆子我伺候夫人那么多年,做什么不是勤勤恳恳,尽心尽力的,怎么就得罪大公子了……”
话还未完,叶榆又连砸了手上几处袖瓶,厉声道:“还抵死不认!好个下作手段,倒叫你孙女趁人洗澡之时入了房门来,还要不要颜面了!”
宝琴双腿一软,瘫坐于地,却是欲哭无泪。老姜氏涨红了脸,辩解道:“这是夫人的意思……”
叶榆怒砸了一通,一字一句道:“青漪苑的都给我听好了,今后上房不准留人!无论是谁,都别动心思,否则一律卖出去!”
临挨着青漪苑的几处院子的人都纷纷起了身来,有丫鬟往外头探头去瞧,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嘘……好像是大公子的声音,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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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6问薇躺在床上,侧头看着还蹲在地上的叶榆,掩唇打了个哈欠,小声道:“别心疼了,回来在托人给你寻套更好的。”
叶榆看着手中被自己不小心手快摔了的一套杯盏,无比沮丧自语:“我薄如纸,白如玉,声如韾,明如镜的甜白釉……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摔了它了……”好后悔,好想抽自己,八成是一时砸爽了,没看清就出去了。
6问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