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得知苏沫曾经救过霍尔德。恐怕也不会把她从水牢里放出来。因为莱伯恩公爵之所以对她发怒,与其说是她惹怒了他。倒不如说是他对她是迁怒。
没错,就是迁怒,她惹恼他的原因肯定不是霍尔德把她带回城堡这件事,反而更有可能是霍尔德对她的态度太过亲密才惹恼了这个位高权重的人。
堂堂莱伯恩公爵的儿子居然对一个贱民礼遇有加,如果被外人知道的话,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他们可是魔族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人,如果因此被地位低下的魔族嗤笑,该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啊。
他们根本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塞莱斯特才会帮霍尔德圆了一个谎。既护住了霍尔德和他们莱伯恩家族面子,也用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把苏沫关到了水牢里。
其实,以塞莱斯特和莱伯恩公爵的地位,就算随手杀了一个贱民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奇怪,塞莱斯特之所以说出那样的借口,无非是为了稳住霍尔德的情绪而已。
看来,霍尔德这个弟弟的地位在他们心中比苏沫想象的更为重要。
霍尔德在苏沫的百般劝说满不情愿的离开,他三步一回头,看那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了。
苏沫不由的笑了。回想起刚刚见到这家伙时他那副傲慢的同塞莱斯特如出一辙的表情,再联系到现在他如同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怜的形象,就觉得很搞笑。
水牢里的水虽然冰寒,但好在。水并不深,如果硬抗几天的话,她是可以忍受的。
她现在的身体素质突飞猛进。就连严寒也不再畏惧。她在水牢中呆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冰凉的水温。
就这样坚持几天。等莱伯恩公爵忘了她这个小人物,霍尔德到时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弄出去的。
夜深的时候。苏沫在极度的疲劳之中不由的小憩了一会儿。
月光顺着特地开出的用来透气的天窗洒落到水牢中,为水牢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光亮。
神智半迷半醒的时候,苏沫隐隐感觉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道火光在不远处一闪而过,然后是一阵呲拉呲拉的燃烧声。
一阵浓重的香气从不远处飘了过来,萦绕在苏沫的鼻尖。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火光消逝的地方,整个人彻底的清醒了。
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黑影在水牢前悉悉索索的摸索着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是霍尔德的人吗?”苏沫不由的紧张的问道。
但并没有人回应,当他们看到苏沫依然清醒着的时候,有人轻轻的“咦”了一声。
然后,又一道与刚才相同的烛光被点燃,透过烛光发出的光亮,苏沫看清了几个人的脸。
她心一沉,这几个人,她曾经在塞莱斯特的身边见到过。
塞莱斯特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半夜带人来这里?
她心中满是疑问。
到了这时,她才看到,原来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着的并不是蜡烛,而是一根很快就燃烧完了的细长状的香。
一股同样的浓郁香味又侵袭了过来。
苏沫隐隐感觉这香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果然,待她呼吸了一口空气的时候,头脑隐隐的发晕。
然后,她立刻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假装昏倒。
水牢中传来噗通一声落水声,潜入水牢的那几个人见苏沫昏迷了,便把水牢的铁锁用钥匙打开。
几个人合力把苏沫抬出了地下通道。
苏沫并不作任何抵抗,她浑身放松,努力装出一副真正晕倒了的样子。幸运的是,那几人并未察觉出异常。
她闭着眼睛凝神细听,这几个人呼吸沉稳,步伐稳健,抬着苏沫根本不感到吃力,可以看出他们的确不是一般的人。
夜静无人,城堡里所有的人都去睡了,除了偶尔有几个巡逻的侍卫在城堡中巡查。
侍卫见到了他们,一开始还上千盘查了一番。可当他们一脸不耐烦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信物后,侍卫同其他人打了一个招呼就放行了。剩下的几波巡逻侍卫同样如此。一看到信物就不再阻拦了,反而点着头露出一副巴结讨好的神情让他们通行了。
苏沫把眼睛微微睁开一丝缝观察到外界的情形。当她看到这一幕时,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
既然塞莱斯特命人把她从水牢弄走。并不避讳城堡里的巡逻侍卫,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对她不利的。
如果霍尔德不知道这件事的话,他明天定会再度去水牢探望自己,而如果他发现苏沫消失了,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大闹一场。而塞莱斯特的人把苏沫半夜从水牢中弄走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他。
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好的多,塞莱斯特肯定不会为了抹杀苏沫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和弟弟霍尔德产生嫌隙的。
他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穿过了几个花园,甚至路过了城堡大门处的喷泉和雕像。
原来他们是想把她送出城堡。
马车早已准备在外面了。他们把苏沫搡进去便驱车离开了莱伯恩公爵的城堡。
马车颠簸着缓缓的在路上行驶着。
这是一辆外表普通的深灰色马车,在大街上很常见,马车内的布置也十分简单,苏沫独自一人在马车里呆了一会儿,然后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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