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从地上坐了起来,双眼缓缓睁开,空洞无神的望着前方,表情僵硬麻木,似乎失去了灵魂,只剩了一个空壳子。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如水中的游鱼,可是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苏二将手覆盖在薛安得脸上,安静了片刻,只听见他说道,“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说完一指点向薛安得太阳穴,薛安的身体失去支撑,脑袋砸向地面。
“你去哪里?”看见苏二又要走了,苏沫连忙拉他的胳膊。
“捉妖。”苏二缓缓吐出这两个字,随后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苏沫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薛安的手臂险些滑倒,虽在迟疑但还是压不过心底的好奇,她听见自己终于问出来了,“世界上真的存在妖魔鬼怪吗?如果存在的话,那你又是什么?”
“我是什么?”苏二轻轻的说,黝黑深邃的眼眸中闪现迷惘的神色。
苏沫紧张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但只见他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像你这种凡人没有资格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或许有一天,等你有了同我一样的实力,我才会告诉你,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深不可测的看着她,“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阳寿很快就要到了。”
苏沫膛目结舌,以至于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他瞬移消失,洞窟瞬间陷入黑暗。
我,快死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从苏沫的心里升起,她一直认真且辛苦的活着,承受了失去至亲的莫大痛苦,经历了相恋六年的男友的背叛,还没好好享受过这个世界,就要离开了?她,怎能甘心?
苏沫在巨大的打击下愣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她难以自控的笑了起来。
真可笑,她一直是个坚强独立的女人,怎么会因为那个男人随口说的一句话就变成这副模样,真是太丢人了,先不说那个男人连他自己的记忆都模糊不清,纵使他真有几分通鬼神的本事,但就凭那遮遮掩掩的态度,说出来的话的可信度自然是大打折扣的。
说不定,他是个可恨的骗子呢,也许他精心设计了这个局就是想骗钱的,苏沫鄙夷的猜测到,但她也自知这个可能性不高,所以也只是幻想一下自娱自乐而已。
接下来,该干正事了。
苏沫千辛万苦终于把薛安送进了市一院。
她现在正在医院的前台和护士纠缠,满脸哀求的神色,“求求你们了,先给他做急救手术吧,我真的会交钱的,绝对不耍赖。”
**年岁不大,正忙着给出院的人打单子,闻言她俏脸一紧,态度坚决,“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你还是先把钱拿来再做手术吧,实在不行,你打电话叫人把钱送来也行。”
电话,她苏沫自然是打过了,想起薛安的母亲那态度,她就气结。
“沫沫,你先帮我把医药费垫付了吧,你也知道的,伯母手上的现金全被套牢了,钱暂时拿不出来,先借你的,等伯母有钱了,立刻还给你,好吗?安安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他和那个姓叶的关系好,但他只是一时糊涂,等他醒来知道你为他做的这些事,安安肯定会感动的,到时候伯母做主,给你们订婚,就这样说定了,再见……”
和薛安谈恋爱的六年时间里,他的母亲断断续续从她手中一共借了六万块钱。
六万,虽然数目不大,但那是苏沫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存下来,苏沫生活费吃紧的时候,薛安每次都告诉她很快就会还钱,但年复一年,直到分手,钱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所以,电话里的那番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可是即使不信她又能怎么做呢?虽然薛安对他来说是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但毕竟相识已久,将他弃之不顾总会于心不忍,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能挽留他一线生机,即使会使她倾家荡产,以苏沫的个性,也会毫不犹豫的倾囊而出吧。
但面对医院的硬性规定,苏沫也感到深深的无力,她抱着侥幸的态度,准备去求一求急救科的主任。
还没走进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和赶过来的苏沫迎面一撞。
苏沫一头埋进了男人宽阔的胸膛。
“对不起……”,苏沫低头道歉。
“苏沫,是你。”男人清亮的桃花眼露出惊喜的目光。
“张荣,你怎么在这里?”苏沫惊讶的问道。
“如你所见。”张荣耸耸肩,一身白大褂被他穿的十分有型,随意慵懒,就像t台走秀的模特吸人眼球。
有几个护士三三两两围了过来,她们满脸花痴的惊叹,“喂喂,你们快看,这是哪科的医生,好帅啊。”
“太好了,原来你在这里上班。”苏沫露出庆幸的表情,想起还躺在急诊室外的薛安,她开门见山问道,“张荣,你带钱了吗?借我点钱吧,很快就还给你。”
面对如此直白的苏沫,张荣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了,但他反应很快,也没有拒绝,很快返回办公室从一个黑色皮包里拿出一个钱包,把钱包里的百元大钞尽数掏出,数也不数,直接递给苏沫,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拿点。”
“谢谢。”匆忙道过谢,苏沫和张荣打了一个招呼,便急匆匆的赶去交钱。
看见薛安被推进急诊室,苏沫才放下心来,想起热心的张荣,她决定去找他好好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