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联系就像一道斩不断的羁绊,让她无法将苏云雪歹毒的心思,全然报复于她的身上。
倒不是说,她原谅了苏云雪与云乾。
那两人的所有恶行,皆如夜半梦醒时的梦魇,缠绕着她生生世世,哪怕是她阳寿耗尽,也要一并带入棺材中。
苏惊风夹在她与苏云雪之间,就像是她通往复仇之路的一层隔膜,这层隔膜很脆弱,轻而易举便能若破,可惟独她却舍不得。
她不想要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想她黑发人送白发人,上一世的种种她看得明了,爹爹冤死在皇宫门外,期间的关系苏云雪定然推脱不了询。
苏云雪眼中的不甘愿,像是噩梦的前兆,给她敲响了名为警惕的锺。她誓要撕裂苏云雪的一切寓羽翼,让她再无翻身用武之地。
此时的苏云雪,就像是被拔掉毒牙的毒蛇,再也无法用自己的毒液,伤旁人一分一毫霰!
庙会一连举行了五天,在五天的时间里,苏染夏每日都得伴在安宁公主左右,陪她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只是几日的功夫,仿佛诺大的京城都要被他们踩平了去。
第六日的清晨,安宁公主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天色灰蒙便将床上的苏染夏吵醒,拉着她便要继续是逛街市。
天子脚下的街市不同于其他城镇,大清早依旧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从各地来往的商人急忙敢集市,牲畜的嘶鸣声、人们的叫喊声,将还在睡梦中的人扯了出来。
可这样热闹的街市,安宁公主想来是没多少日子,再能戏耍了。
定国侯府停着的那辆豪华的马车,便是断送她欢愉日子的最好力证。
苏染夏与安宁公主刚出府门,就看见那顶被众人围观的轿车,金丝布料青红凤凰绣,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皇室,敢用这样嚣张的布料与刺绣。
几个太监模样的人守在轿子旁边,一旁还站着一圈身待玄色长刀的侍卫,皆是一脸肃穆的样子。
这番阵仗,论是放在哪里,都得掀起一番风雨来。
那些早晨起床采购的丫鬟,见了这门前停得大轿,便也不肯挪半分步子,皆是叫了自己的姐妹一起观看。
都猜测,这宫里的人莫不是来了府上拜访,若真是有这等大事,她们又怎会不知。
正当她们喋喋不休地吵个不停时,安宁公主就携着苏染夏出现了,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太监,一见安宁公主出来,就一个飞扑冲了上去,猛然跪在了安宁公主的面前。
安宁公主还是男儿装束的打扮,近日来为了免去麻烦,苏染夏就她是娘亲家的远方亲戚,没有见过京城庙会的大场面,自己好好带她戏耍一番。
所以,安宁公主这才能自由出入定国侯府,也没惹得旁人的嫌疑。可一望见那脚下缩成一团的太监,安宁公主肠子也恨不能悔青。
早知如此,便就不走这前门!
“你来干什么!”安宁公主一声厉吼。
那小太监又将身子卷的圆实,等安宁公主一脚踹上来时,才没有摔得更惨。
“回安宁公主的话,奴才是奉皇上的命,来接公主回宫。”
安宁公主怎会不知,这群***才是她父皇派来的,纵然明道逃不过这劫,她还是冷哼了一口气,问道:“父皇,可还有说些什么!”
小太监闻言,也顾不上抚揉伤口,先是小心的瞧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悦便愁苦着脸说道:“陛下还说了,若是安宁公主不肯回去,便将你房里的宝贝都扔了去,还让那宁太傅亲自辅导您的学业。”
果然,她就知道父皇为了叫她回去,一定拿些事情来威胁她!
小太监说的话,前一项她还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她贵为公主,那些精细的小玩意要多少都有多少。
可让宁太傅来辅导她读书,她光是想着便忍不住地头痛!
这个宁阜,就是一个迂腐不堪的糟老头,整个皇宫里,除了父皇与母后,她最怕的人也最不敢得罪的人,便是这个父皇的太傅宁阜。
安宁公主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像宁阜这样固步自封的小老头儿,怎么能教导出她父皇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来!
苏染夏见安宁公主脸拉得极长,还有那小太监委屈的模样,便忍不住劝解道:“你就莫要生气了,陛下也是谅你在宫中闷得慌,才放你在宫外逍遥了几天,不然陛下贵为天子,怎能不知你偷溜出宫的事情?”
安宁公主一听她这么说,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晚她夜溜出府如此顺利,原来暗中都是有父皇操控着。
可一想到又要回到那沉闷的皇宫,安宁公主的嘴角就撇了下来,对苏染夏说道。
“那宫里无聊透了,没人敢和我玩,我也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苏染夏笑了笑,让身边的秋染去房里,将庙会中买的小玩意儿与零食一数拿来,对她说道:“既然你认为我是你朋友,那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也不会少,何必拘于这
几天的功夫。”
安宁公主思索了半响,好像以她此刻的情况来看,也并无其他的选择,便命人拿上近日的战利品,怀着一肚子的哀怨上了轿车,走时还不忘叮咛说道:“你一定要来宫中找我,不然要等到我来找你时,你便惨了!”
苏染夏淡然地笑着,安宁公主话里阴森森的意味让人胆寒,可却只有她知晓,那不过是公主开的玩笑罢了。
生处高位的她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旁人的一味奉承又让她失去表达的理由,才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