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谁也没有说黑锤鲁莽,他所说的就是众人的心声,这次的寻宝他们势在必得,岂能容忍宝物在眼前被人夺走!
一时间,所有人的情绪被调动到高昂,皆是一脸振奋地望着峡谷的另一头,静静地等待那怪物的到来,全然没了方才对未知事物的惧怕。
这个黑暗的峡谷中,视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他们的神经往最坏的方向打算询。
这一行人中,哪一个人在自己领域中,不是呼风唤雨的佼佼者。可等进了峡谷之后,一直勇而无畏的心,却感受到了惧怕的滋味。
“这峡谷中的水滴声,似乎是有些古怪,应当可以迷惑人的心神。”
龚羽皱着眉头说道,这么长的峡谷他们才走了一半,若是后半段他们又被那水滴声迷惑,怕是再无精力对抗前方强敌。
说起迷惑心神,苏染夏醍醐灌顶,从缠在腰间的包袱中,拿出自己的玉笛。
朱唇轻启,幽静的空间中,就飘扬出一段清洁心肺的乐曲,那乐声澄澈如溪流,将心中的所有杂念清洗一空。
所有人静声听着,感觉心中所有焦急一扫而净,剩下得只是最为纯净的平静。等一曲过后,每人口中都吐出一口浊气,眼眸也清明不少霰。
“你用以乐器制人?”苏染夏把玉笛放下后,云玦出声问道,关于苏染夏的一切事情,近几年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可唯独她会用乐迷惑人心这一事,他毫不知情。
苏染夏点了点头,娘亲一家会用乐器这件事,只有她和定国侯知道,武乐谱在世上很是稀奇,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难免会招来不测,所以苏染夏从未对他人说过。
不过,这时已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由不得她犹豫,她想也没想的就将玉笛拿了出来。
黑锤几人,本以为苏染夏只是盟主带来的包袱,本来在第一眼看见这个大小姐时,他们心里就存着不满。
可碍于盟主的面子,几人也并未表达出什么,反而对她多有关照。
今日,苏染夏露出这一手,不期然而然让他们刮目相看。
几人身上的杂念解除后,五感上的明锐度更加清晰,那脚步的轰隆声越来越近,听力最强的龚羽,耳膜都隐隐要被震碎的感觉。
“那会是阵法或者机关吗?”苏染夏开口,问向捂住耳朵的龚羽,与一直缄默的七沙。
龚羽听了摇了摇头,回答道:“并不是阵法,我还从未听过行动这样巨大的阵法。”他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在七沙身上。
七沙虽对苏染夏颇有怨言,但也知这种时刻,不可感情用事,就开口说道:“虽声音有些蹊跷,但也不能排除不是机关的可能,可没有什么机关,能保存这么多年之后,还有这样强大的动力。”
众人都能听见巨大的声响,那声音宛如天际响雷,的确不是存了几百多年的机关,能使出的威力。
如此一来,排除一切人为原因,四蛳提出兽潮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一些。
这里是灵山,虽不知怎么被破坏了风水,变得阴阳参杂,但终归在这上千年中,孕育出了无数的生灵。
峡谷中会出现兽潮也并非不可能。
云玦脸色阴沉地望着前方,周身的气压让苏染夏侧目,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就像含着冰箭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来了!”龚羽声音陡然拔高,却转瞬又被淹没在脚步声中:“这次听清了,确实是兽潮!”
它们脚步凌乱慌张,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不得已才跑进这狭窄的峡谷中,可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叫它们如此慌不择路。
巨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身下的岩石都有些颤抖的感觉,他们朝下望去,眼尖的已经能看见几个跳动的黑影,料想那就是脚程较快的野兽。
“这声音,快把我耳朵都震碎了!”龚羽捂着耳朵,在石台上打滚,满脸皱起一团。
眼看他就快滚到石台边缘,若是掉了下去,定然会兽潮踩成烂泥。
云玦站起身来,几个跳跃,跳到龚羽的身边,封住了他的五感,才叫他表情好受了些许。
众人见云玦冲了过去,都为龚羽松了口气,看来五感过于敏锐,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云玦为了照护失去五感的龚羽,不得不留在了他的身旁。人若是封了五感,便就失去感知能力,对突然来袭的灾祸也就没了防备。
苏染夏趴在石台旁边往下看,只是一眼就让她头晕脑胀,从方才开始,因为情绪的过于紧张,让她忽略自己身处在百米的高中。
此时,得知那巨大的声响,只是因兽潮而起,绷紧了情绪便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对高空的恐惧。
苏染夏紧靠在石壁上,那声音让整个峡谷都为之颤抖,她生怕一个不慎,就被震掉了下去。
想到会从百米的高度掉下,苏染夏脸色就惊得发白,身子也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七沙是最先注意苏染夏异常的人,至苏染夏笛声响起时,她便一直不动神色的观察她。时刻见她脸色不佳,很快就联想起她不会轻功的事情。
苏家一直是武将之家,身为嫡长女的人,怎么可能连区区轻功也不会,想来她此刻苍白的脸颊,便是最好的解释。
云玦一直在给龚羽检查伤势,见他体内的气息顺畅许多,才缓下心来望苏染夏那边看去。
只见她安然靠着石壁坐着,离石台的边缘很远,并无坠落下去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