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伸手去碰了碰药碗,柔声道:“已经不烫了,快喝吧。”
陆维钧盯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眉头皱起:“你就给我喝这个?”
林若初莫名其妙:“不喝这个,那你喝什么?”
陆维钧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小砂锅上,里面还有剩下的甜汤,银耳透明,雪梨淡黄,红色的枸杞点缀其中,颜色极美,而他面前那碗药,黑如墨汁,缭绕出浓浓的苦味,他心里莫名窝火:“炖了汤也不给我一点,就想着照顾秦风,你这样区别对待……”
林若初打断他的话:“你得喝药好不好?莜”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只觉得全身无处不苦,连呼吸都透着中药味儿。他擦了擦嘴,冷冷一笑:“是啊,给他甜的,给我苦的。”
“你还想中药多甜?再说,你不是不吃甜的吗?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醋啊。”林若初见他脸越来越沉,只觉得他脾气耍过头了点,懒得理他,给自己盛了一碗甜汤慢慢吃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等她喝了半碗,终于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吃甜的了?我只是不太喜欢吃,至少这比中药好多了。”
林若初拿了个碗给他舀上,他推开道:“不要。翱”
“你到底怎么了?”
陆维钧盯着她:“我只是觉得被区别对待的感觉很不舒服,在秦风面前,你只管他不管我,也不想想我的感受?给我一碗甜汤,我肯定不会不给你面子说不喝,结果让秦风想入非非了,你没看到你给他那么多雪梨时他那副表情……”
林若初有些生气了:“他怎样了?有失态的举动吗?我怎么没发现?再说,最近你公司都是他帮着管,算是大恩人,我对他好点,还不是为了你?还有,本来我国自古以来的礼仪就是要好好照顾客人,就算他不是秦风,是别人,如果咳嗽了什么的,我也会多给点梨。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说完她盯着他面前的那碗甜汤,冷冷道:“爱喝不喝。”
他没吭声。
林若初去收拾了碗碟回来,见桌面上的甜汤已经被喝得一干二净,而他已经窝在了床上,背着她躺下。她过去拉他:“吃了甜的,去刷个牙再睡。”
“没精神。”
“就一会儿。”
“不去。”
她继续推,他往床里面挪了下:“我困了,别闹。”
林若初蹙眉:“陆维钧,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为这点小事你就和我吵?我还不够关心你?这段时间谁照顾你的?”
他不说话。
林若初气得咬牙,直接走出病房,在花园里晃悠了一阵,越想越憋屈,这段时间生怕他心情不好影响身体恢复,她对他算是千依百顺,每天变着法子的给他炖汤补身子,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人陪聊陪玩,每天可以舒舒服服睡觉,可是她五点钟就得起床给他熬药,等到七点的时候准时给他喝。
她一路走一路委屈,可是过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她又得回去,因为马上老中医会前来给陆维钧诊脉开药,她得守在一边,听医生指示。
回到病房的时候,医生已经来了几分钟了,陆维钧坐在桌前,腕下垫着个软垫,医生的手指搭在他脉门上,凝神诊断了一会儿,拿笔写了方子,又说身体无大碍,只是还得好好调理,又给她说了几个药膳的配方。她一一记下,送走医生,回到桌前看着药膳方子,正出神,忽的被陆维钧从身后抱住。
“不是困吗?去睡觉。”她盯着他绕过她胸前的手,上面输液的淤青还没散尽。她想起某一次他胃痛发作,即使吃了药也难忍,手紧紧握成拳,当时他正输液,扎在血管上的针头便被他这样的动作给弄得歪了,刺破了血管,青了好大一片。她一下就心软了,轻轻抚着他的指尖,放柔了声音:“去睡一会儿吧,刚才来了那么多人,又和秦风讨论那么久公司的事,很费神的。”
他沉默了几秒,另一只手也绕了过来,她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大团绣球花,几十朵小花簇拥成一个花球,开得热闹,柔嫩的粉色花瓣,仿佛少女羞红的脸颊,异常动人。
“对不起……”他把头埋在她肩窝,轻轻嗅着她的味道,“可是……秦风那家伙好像还有些念着你,我不高兴。”
“你这点自信都没有?”
他把花塞到她手中,不回答,话锋一转:“还生气不?”
“知道认错就好。”她把玩着手里的花,身子一扭,挣脱了他,一边找瓶子插花一边说,“去休息吧。”
他在她后颈亲了下,转身去床上,她把花瓶摆上床头柜,目光一转,发觉他睁大眼看着她,不由得俯下去拧了下他的耳朵:“还不睡?”
“光线太强。”
她起身拉上窗帘,阳光被浅蓝色的棉布滤过,投在白色的墙面,一片淡淡的蓝。她返回,坐在床边问:“现在好点了吧?你好幼稚,好像幼儿园的孩子……”
陆维钧脸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幼儿园孩子?”
林若初笑:“嗯,小朋友,乖乖睡觉哦,要不然会受罚哦……”
陆维钧抓了下床单。
林若初见他没换睡衣,伸手替他解扣子,剥了一会儿见他一动不动,皱眉道:“自己脱了换睡衣!”
“我是小朋友,我什么都不会。”他扬扬眉,衣衫不整躺在床上,一本正经的说。
她扁起嘴,把他剥得只剩一条内裤,看着他光光的上半身,眼神暗了暗:“瘦了。”
他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