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有轻微强迫症,又有些洁癖......
萧景泰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面上佯装得若无其事,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刚没嫌弃呢,转头倒被人嫌弃上了......
晨曦才不理会他心里舒服不舒服,提着满满四壶水,抬脚往回走。
萧景泰不曾多想,下意识的将帕子塞进袖袋,迈长腿跟了上去。
回到露营地的时候,冬阳和一众护卫已经整装停当,等候着二人。
冬阳看晨曦和郎君一前一后回来了,小跑着迎上前,将两封封了蜜蜡的信件递上去,说道:“郎君,这里一份是暗卫送来的,另外一份,是姑奶奶的家书!”
萧景泰面无表情的接过来,随手拆开其中一个封面无字的信件。
晨曦眼角的余光扫过去,笺纸上寥寥数字,是关于余氏案子里那个下落不明的车夫的。
她目光缓缓往上移,定格在萧景泰的容颜上。
他好似面瘫般别无其他表情,只是晨曦能感受到他平静的外表下面,心潮已如水波般微微动荡。
难道暗卫的行动并不顺利?
晨曦眨了眨眼,忍着好奇没有提问。
萧景泰看完之后沉着脸,将笺纸揉成一团捏在掌心。
他的模样看似淡定,只是这份淡定中,去蕴藏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好似暴风雨正在凝聚。
萧景泰沉吟了半晌,才悠悠说道:“车夫找到了!”
这个好消息没有让晨曦表现出任何惊喜的表情。
刚刚萧景泰那幅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任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就算找到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的结果......
冬阳知道郎君这话并不是跟自己说,也安静的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萧景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晨曦道:“暗卫还是晚了一步,车夫程大海......被杀了!”
晨曦点了点头。
换了她是荆世男,也一定要将所有知道参与杀妻案的人给灭口了才安心。
留香死了,车夫也死了,那么现在还剩下一个人------荆慕欢。
荆慕欢是荆世男的亲闺女,若是他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知道真相,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狠下杀手?
晨曦不知道,她对于大周人民的犯罪心理,没有非常深入的了解。
她只知道,荆慕欢现在是余氏案子最为重要的一名人证,必须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郎君,安定府余家那边,没有消息么?”晨曦问道。
荆慕欢曾经说过,要通过外祖母余老太君亲自跟萧景泰讲余氏溺水案的真相,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仍然没有消息传来,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没有,我命暗卫留意着安庆伯府的动静,荆慕欢并不曾离开伯府。”萧景泰说道。
晨曦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心道小姑娘不会是被她父亲抓包了吧?
被软禁了起来,出不了府?
“郎君,荆慕欢有可能是出不来。不管荆世男有没有怀疑她,目前她可是余氏案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必须重点保护。她出不来,能不能让余老太君去接?”晨曦说道。
“要是荆世男也怀疑自己女儿的话,你以为余老太君就能将人顺利的接出来?”萧景泰冷笑一声,用一副‘你很天真’的眼神看晨曦。
晨曦有些窘,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天真了些。
“余氏才刚死,要是荆慕欢再出什么事,等于将刚刚平息下去的舆论又再次掀至风口浪尖。凶手不会这么做,就算荆慕欢注定要死,也不会是现在,至少要先病个一两年.......”萧景泰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件事我会跟进处理,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萧景泰说完,随即撕开手心里的另外一封信。
这是萧沁的家书。
萧景泰在外查案的时候,也常收到姑母的家书,但他若非必要,并不会回信。
而萧沁也习以为常了,有时候没有回应也是好事儿,说明他人是平安的。
萧景泰看完了信笺的内容后,微扬入鬓的俊眉微微蹙起。
“怎么了?”晨曦瞥了一眼萧景泰,目光闪动间带着几分好奇,低声问道。
冬阳也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只是他不敢像晨曦那般,无所顾忌,脱口而问。
“金陵发了一起男童失踪案,其中一个男童的尸体已经找到!”萧景泰咬着牙说道。
晨曦和冬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疑。
萧景泰快步走向马车,扬声道:“即刻出发,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金陵!”
一众护卫们立即打起精神,齐声应和一声是,翻身上马。
晨曦和冬阳也急忙上车。
马鞭扬起,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晨曦透过车窗的竹帘往外望去,阡陌之上,尘烟滚滚,将视线里的翠碧浓流笼起一层黄纱。
车厢内,气氛冷冽又压抑。
晨曦放下帘子,给萧景泰倒了一杯水,试探着问道:“失踪的男童里面,该不会是有......表郎君吧?”
她猜想,男童失踪案在金陵影响应该是颇大的,且又出了人命,京兆尹衙门定然是开始调查追凶的了,一般情况下萧景泰不至于这么紧张。他不是神,不可能包揽所有的刑事案件,能让他如此失态,应该只有一个原因了。
涉案男童里,有他重视的人。
萧景泰从进车厢后就一直默然不语,此刻听晨曦如此问起,才挑眉看她,哑声回道:“不是旭哥儿,是浩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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