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当着褚父褚母、兄嫂的面正式开口:“汪海洋,你怀疑我和拎菜的吴六有染,是不是?”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白露的话有些直白伤人,当然,这表面上伤的是褚梅的清誉,但实际上是在伤汪海洋的自尊,你说你一个大丈夫,没事去怀疑自己老婆跟拎菜的邻居有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打耳光么?!
坚决不给汪海洋胡乱辩解的机会,白露像个冷静的法官:“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余的不必多说!”
“梅子,我真的只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一时……”
“住口!”面对汪海洋的狡辩,白露赶忙打断,说实在的,原本的质问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但若是任由着汪海洋这么狡辩下去,恐怕家暴还成了“维护爱”的手段,那白露所忙的就吃力不讨好了。
“梅子!”褚父制止了白露,他没想到小女儿会当着全家人的面呵斥女婿,实在是太任性了!
白露本就对褚母之前给汪海洋台阶下的行为多有不满,现在,连褚父也跟着一块瞎掺和,再联想一下褚梅嫂子对汪海洋的敬畏,说难听点,在这次任务的组队中,这一大家子都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女儿女婿过日子磕磕绊绊很正常,只要不是找了狐狸精,女儿都不该太计较。
但是,白露却被逼成了有气没地方出:
拜托!
褚父褚母,你们能不能重点看问题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家暴啊!家暴啊!家暴啊!虽说现在只是淤青,但若是放任发展,日后就是缺胳膊断腿丢掉小命了!你们这样会被汪海洋当成软柿子的!
白露满腹牢骚,难怪汪海洋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褚梅,实在是因为褚梅娘家人磕绊凑合过日子的意识下,太好欺负了。
褚父对褚梅的教训在汪海洋的预想范围内,只不过刚才一时间被白露的气场给唬住了。所以完全丧失了主动权,现在,他在褚父呵斥白露的缓冲中,又回归了原本的状态。似是总结的概括:
“梅子,之前是我的错,我认了,其他的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白露感受到了汪海洋语势上的变化,褚父开口斥责她时。就相当于从内部将营造的防御圈给自行戳破了,所以原本的计划只得作罢。
“梅子,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去上班,也该回去了,不然影响不好。”
白露憋了一肚子的气,影响不好?她又没做什么伤风败德的事,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倒是汪海洋担心别人知道他无缘无故动手打女人的缺德吧!
“爸妈、大舅哥、嫂子,梅子回来这几天打扰了,我今天就带她回去,过几天我们再回来看你们!”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汪海洋已经自行收尾了。
“行。梅子,妈帮你把东西收好了,回去有话好好说,别老夹枪带棍的……”
白露瞅着眼前的状况,叹了口气,她现在不得不放弃褚家这帮和她没有默契的队友了,刚才一番对白下来,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看来拯救客户的任务只能靠她一个人完成了。
汪海洋又一副好女婿样地从褚母手上接过了褚梅的东西,都有人要拎包跟班了。倒不需要再矫情地非要自己拿,既然已经注定了要和汪海洋回去,白露与其怨声载道,还不如主动迎上夺回主权。
因为是大白天。所以白露是跟汪海洋坐公交车回去的,这个时候的公交车还是人工售票,卖票的大妈面前挂了个装满零钞的小包,手上拿着一板各个面值的小票,与2015年的公交车相比,破破烂烂是肯定的。尤其是尾气特别重,听说这是汽油燃烧不充分的缘故。
下车后,汪海洋在卤菜摊买了卤牛肉,白露联想到《水浒传》中,那些大汉一进客栈就大喊着:“小二!来三斤牛肉!”孔武有力的粗狂之气扑面而来。
直到进门把东西放下,一路缄口的白露依旧沉默,半天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不过在王海洋眼里,只要人肯跟着回来就行了,不搭理人这样的小脾气还是不要紧的,反正日子还长,可以慢慢调教。
白露看着汪海洋把牛肉摆好后,又进厨房麻利地收拾了两个素菜,那样子似乎挺熟练的,忽然一时间没了头绪。
按照客户的要求,无非就是在这第一次还不算太严重的家暴后,马上抽身远离,那转化过来的意思不就是离婚么,白露觉得这个关键点上应该没有理解错,她原本以为只要以伤势为证,就能得到褚梅家人的支持,在客户娘家人的帮助下,离婚还是能实现的。
很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了。
一来汪海洋是个难缠的角色,二来褚家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让褚梅离婚这一遭,这两者结合到一起,以常规的方法去达到目的,几乎是难于上青天。
这时候的客户还只是个23岁的小女人,而白露虽然大一岁,但依旧阅历有限,而二婚后的汪海洋已经表现出是个有心机的男人,白露在“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与“主动出击、抢占先机”中徘徊。
“妹子,吃饭了。”汪海洋朝白露招呼。
要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不,白露可不会这么想,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于是,上桌拿筷子夹起卤牛肉来。
汪海洋没想到一招呼妹子就肯吃饭了,不是该再发小脾气不肯吃不肯喝么,他都想好了怎么哄她了。
“梅子,别光吃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