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天鹄书院>第21章 【冰窖血字】

等再要放到头顶上时,指尖忽感到一轻。

关何从她手上将书取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搁到自己这边。

“我帮你。”

奚画怀疑地抬眸瞧他:“你都顶了二十本了,行不行啊?”

他淡然道:“没事的,再加十本都可以。”

眼看那书歪歪倒倒的重了老高,她虽然不放心,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是被连累的,他帮个忙,也是情理之中。

思及如此,心绪便越发低落起来。

似乎自打关何来到书院后,她每日就过得莫名的艰难,先是丢了一本倾注自己心血的《中庸》,随即又被副院士罚扫茅厕,眼下还让冉先生揪到门口来站着顶书。

当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简直是把自个儿前十七年没丢过的脸都一口气丢完了……

听她又深深哀叹一声,关何低头垂眸看过来,面色略带了几分尴尬,将头上的书稳了稳,思索着开口:

“抱歉……好像又害得你跟着受罚了。”

“啊,你知道就好。”奚画抬手捶捶肩膀,满口无奈,“劳烦你下次做事前动动脑子可好?没得我也跟着遭罪。”

他愧疚道,“我以为只要不迟到就好了。”

“哎,你还真是……”她话刚出口,后半句也不知怎么说,终是摇头,“算了,往后我跟你保持距离,免得又倒霉。”

“……”

雨声潇潇,讲堂内,冉先生正在讲解诗经,奚画本是最爱听这一堂课,眼下却也没有半点心思,只愣愣瞧着那雨水发呆。

草木被冲刷得格外干净透亮。前面回廊处,有人正收了伞,拍着衣上沾的雨珠,慢悠悠朝这边走来,刚一抬头,瞧他二人立在此地,嘴边就忍不住溢出笑容,柔声道:

“小四。”

听得有人叫她,奚画讷讷回过神,偏头一看,也是有些愕然。

“宋先生。”

宋初把伞负至身后,以免雨滴在跟前,含笑行至她跟前,眸子上下一扫,便打趣道:“怎么?被罚了?”

奚画愁眉苦脸道:“哎,是啊……”

“是迟到了么?要不要我去同冉先生打声招呼?”

“比迟到还严重啊……”说话间,她拿眼剜了旁边那人,后者皱着眉沉默未语。

宋初闻言一愣:“比迟到严重?怎么回事?”

“这个就说来话长……”奚画咬了咬下唇,“总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娘啊,叫她知道,又该担心了。”

“不会的,我又不是多嘴之人。”宋初微微一笑,却从袖中取了一绢方帕,将她脸颊边残着的水珠细细擦干。

“自己注意些,莫要染了风寒,届时不更叫你娘担心了么?”

“嗯……”她感激地点了点头,“隔几日来我家吃饭吧?我娘可惦记你了。”

“好。”宋初笑着颔首道,“得空就来。”

他把帕子收回去:“我先走了,一会儿还有课要上。”说话时,向关何颔了颔首,对方眸中一沉,半晌后,也还是回了一礼,不想头顶上的书却险些掉下来……

宋初脸上笑意更胜,举步就将走,儒衫衣袂随他动作一荡。

忽的奚画似在他腰间瞧到什么,出声唤道:

“宋先生……你腰上挂的这枚玉佩是?”

“这个?”宋初抬手取了来,随意道,“这是一年前院士上京回来后赠予我的。因说朝廷对天鹄书院分外看重,上年进士及第的人数又非常可观,故而以此作为表彰。”

末了,他顿了一顿,笑道:“你若是喜欢,拿去戴便是。”

“不用了,这般贵重的东西。”奚画摆了摆手,继而又问:“其他夫子也都有么?”

“都有。”宋初不解,“问这个作甚么?”

“……没什么。”奚画略一沉吟,摆手对他笑笑,“没事了,不打搅您了,先生慢走。”

“……”还真是问完就送客。

宋初没奈何地暗暗笑叹,在她发髻上信手一揉,这才沿着廊悠悠往前走。

奚画望着他背影见其走远,方把怀里的玉佩掏出来,两相一对比,除了纹路有细小差距外,别的倒是一模一样。

“怎么。”关何看她表情,“你觉得那人会是书院里的先生?”

奚画抿唇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点了一下头:

“冰窖里,那江林坡身上的钱袋中只三个铜板,衣服洗得发白,靴子也已破损,所用钱袋亦是当下最为廉价的绢布,由此可见他家中兴许并不殷实。既然没钱如何又会有这么贵重的玉佩?”

“之前勇谋不是说除了小颜外,还有别的人夜间在书院里出没的么?小颜是为了装鬼吓唬人,而那人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找这个。”

他闻言,若有所思:“嗯,确有这个可能。”

“况且,那地窖中留下的血迹是否是归婉的,眼下尚不能下定论。”她思索道,“凶手既然要做成上吊自缢的样子,那定是用绳索勒死她,勒住脖颈的话只会有淤血,而出这么多血迹,想是不太可能。”

关何顺着她所言推断道:“如此说来……那地窖中死的,兴许是江林坡了?”

“没准儿。”

说到此处,奚画倒是有些想不通:“这人到底是谁呢……为何要杀江林坡和归婉?若说杀归婉是因为被她瞧见自己杀人,可杀江林坡的动机是什么……”

“起初,我以为杀江林坡的会是上年的考生。”关何微微侧过头,“不过,既是从他身上寻得这块玉佩,那么杀人者是书院中的先生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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