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已经准备了十来桌酒席,请的都是萧克谏比较亲近的朋友亲戚,这些事情,都是萧克谏张罗的,两位当事人却做了甩手掌柜,一切都没有操心。
叶惠清听着外面热闹的场面,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父亲,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嫁掉,今天终于让父亲如愿了。
不可否认,她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萧晟,但最初,却是因为父亲的遗愿。
“小姐,老爷请你出去。”
叶惠清点点头,今天盛装打扮,让她感觉很别扭,尤其是满头珠翠,怎么都觉得比头盔还重。
萧晟在她出门的时候迎了上来,“外边来的贺客太多,酒席少了。”
叶惠清愕然,“谁来了?”
“几乎都来了,而且,父亲说皇甫一家也已经在路上。”
叶惠清心中冷笑,舅父还没有死心么?即便是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猜不到自己是重生的,今生今世,若是不报仇,她枉为人。
“既然来了,都是客人,招待就是,酒席不够,让酒楼来送。”
萧晟微微一笑,“我已经让管家去了。”
看着叶惠清似乎路都不会走了,他低声道:“若是觉得这身衣服不舒服,换掉就是。”
这句话,如同天籁之音,叶惠清满面笑容,简直是心花怒放了,“那我真的换掉了。”
萧晟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这时候的叶惠清,才会有一丝少女的俏皮天真。
叶惠清翻个白眼,欢快地跑掉了,萧晟慢悠悠的跟在她的后面,一直到廊庑下才停下脚步,梧桐心里说不上是酸涩还是苦楚,虽然心里明白,公子这辈子都不会再要她,但就是心有不甘,若是徐露那样的美女,或许还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叶惠清,她凭什么得到公子的心!
此时的叶惠清,却很开心,换上一身男装,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
门一开,萧晟就迎上来,两人手牵手走出院落,梧桐低着头走在后面,嘴唇几乎咬破了。
叶惠清和萧晟一出现,就被人围了上来,叶惠清一个也不认识,萧晟介绍一个,她就和人点头打招呼,需要行礼的时候,规规矩矩的行礼,乖巧得很。
众人最初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萧克谏是这个都城的执掌人,叶惠清和萧晟则是决定大齐命运的人,若是想继续当官发财死老婆,就必须前来祝贺二人。
人人都想,这样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萧晟怎么会看得上呢?一定是为了权势才会这样做的。
可是,一看到叶惠清和萧晟相处时的甜蜜,众人的心里更复杂了,萧晟的样子,分明是爱极了叶惠清,从两人对视时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也有不甘心的,举着酒杯来到二人面前,“叶大人,听说你是个海量,今日大喜的日子,孔某请大人喝一杯。”
孔四可的妹妹,也是洛阳城有名的美女,一直很倾慕萧晟,做梦都想着嫁给萧晟,得知萧晟喜欢上了一个像男人一样的女子,心都碎了,在家哭得死去活来。
作为翰林院的大学士,孔四可心疼妹妹又没有办法,只好咬着牙捧了一大杯酒过来,准备给叶惠清一个下马威。
叶惠清以为她真的知道自己是个海量,也没多想,洒脱的和孔四可扬了扬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还把杯子倒过来,示意她已经喝干了。
孔四可看看自己斗大的酒杯,脸都白了,可他是个男人,这个面子不能丢,只好咬着牙喝下去。
叶惠清看得明白,挥挥手,马上有丫鬟端着酒上来,叶惠清示意丫鬟给孔四可倒酒,孔四可摆手,“不喝了?”
叶惠清一笑,“孔大人,这酒是必须喝的,叶某要借着一杯酒,祝我们大齐国运昌隆万万年。”
她这样一说,不要说孔四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举起了酒杯,这杯酒,不得不喝。
萧晟在她身边低语,“别喝了。”
“还不是你!”叶惠清给了萧晟一个冷冽的眼神,萧晟不自然的一笑,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他没想到,叶惠清竟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这之后,无论是谁来敬酒,叶惠清都一饮而尽,决不推辞,众人眼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却脸不红,话不迟,脚步坚定,心中哀叹,这个女人是不想让天下的男人没路走啊。
萧克谏最是开心,这个儿媳妇是儿子自己挑选的,他的人生,总算比自己强,没有被人所掌握的。
酒席过半,皇甫崇年与徐敬山联袂而来。
来的都是客,不可能把人赶出去,客人们都已经知道皇甫崇年和这个外甥女已经闹翻了,现在看到姗姗来迟的皇甫崇年,有点摸不准脉了。
皇甫崇年失势是肯定的,但是,他是叶惠清的亲舅父,血脉相连的关系,谁也不说不好他们那一天就把酒言欢了,所以,这时候,谁也不愿意得罪皇甫崇年。
叶惠清还是念着亲情的,否则,皇甫崇年就不是远离洛阳城了,杀头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思及此,很多人对皇甫崇年的态度热情起来。
萧克谏心中苦笑,这时候了,皇甫崇年还是不肯死心。
可儿子说得明白,叶惠清的眼神里,那若隐若现的杀意,绝对不是假的,叶惠清与皇甫崇年到底有着怎样的仇恨,他无从知晓,但他清楚一点,萧家和皇甫家永远势不两立。
即便是萧裕倒了,他仍然是萧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