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此刻面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凤眸之中的阴狠,却半点儿未加隐藏。秦太后瞧着这番场景,也觉得心下越发气怒。不知何时,原本在她面前那般恭顺的侄女儿,此刻已然胆敢如此放肆,行出大逆不道之事,将全族性命置于脑后,只为了他们少许人的私心,当真气煞人也!
“既然皇后你如此有孝心,便原谅了这两个小辈儿罢。现如今哀家虽说年岁大了,但也不必让皇后时时放在心上。眼下圣人卧病在床,皇后身为圣人的嫡妻,便去未央宫中伺候罢!”
秦太后如此开口,便相当于将秦皇后给禁足在未央宫中!
听得此言,秦皇后眼中满布诧异之色,惊声叫喊道:“母后,儿臣无论如何也是您的亲侄女儿,您为何会如此无情无义,便因着这几个小贱蹄子吗?”
抬手指着俞蕴之与齐玲珑,秦皇后口吐污秽之语,让秦太后面色更为难堪几分,未曾答话儿,转眼望着身旁的婆子,吩咐一声道:“将皇后给送到未央宫中,顺道在放几本佛经,若是皇后得闲了,为圣人祈福也是极好的。”
话落,太后便闭了口,眉眼处蕴着一丝失望,想来是对秦皇后不抱幻想了。即便秦皇后身份矜贵,但后宫之中也无人敢违拗秦太后的吩咐,几个婆子候在秦皇后面前,面无表情的道:“皇后娘娘,请罢!”
秦皇后到底也还要自己个儿的脸面,也不欲与一起子老虔婆撕扯,一甩袖襟,转身便走。几个婆子跟在秦皇后身后,瞧着倒是往未央宫的方向赶去了。
此刻俞蕴之眉眼处划过一丝幽光,瞧见秦太后今日的态度,想来这位已然将宝压在了楚尧身上,日后即便太尉府获罪,也不好将秦氏一族给尽数打杀了。如此苦心,秦皇后却半点儿不懂,着实是浅薄了。
俞蕴之冲着秦太后福了福身子,言辞之中颇带着几分感念,开口道:“今日多谢皇祖母解围。”
闻声,秦太后缓缓颔首,凤眸扫过齐玲珑平坦的小腹,轻声道:“日后齐氏便安安生生的待在东宫养胎,莫要再冲撞了皇后,早日为东宫产下子嗣,方为正事儿。”
齐玲珑恭谨的应声,头埋在胸前,想来是有些惊吓着了。
“如今前朝后宫颇有些不太平,蕴之你身为太子妃,也要好生督促太子,行事莫要急躁,若是与老臣之间生出龃龉,可不是哀家欲要瞧见的景儿。”
俞蕴之连连应声,秦太后吩咐的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空话,应承下来也并无大碍。
“即便老三生出了大错,但好歹也是圣人的血脉,且一直养在东宫,便将其自天牢中放出来可好?”
听得此言,俞蕴之一个激灵,随即回过神儿道:“皇祖母,朝堂之事孙媳也不敢妄论,毕竟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孙媳怎能违拗?且将三皇子收押天牢,是朝臣们的意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三皇子记在皇后名下,依旧不能成为特例,否则太子如何服众?一边的血脉亲情,一边是满朝文武,太子也颇有几分为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