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才人值得自然是齐松玉。听得安太后如此开口,齐松玉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忐忑,贝齿轻咬红唇,缓缓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行至安太后面前,做低眉敛目状,瞧着倒是颇为规矩的。
将齐松玉艳丽的姿容收入眼底,安太后心下着实满意的很,这小娘子如今不过一十有二便出落的这般精致,待再过三年,不知是何等的天香国色,即便在陛下心中,俞蕴之这贱蹄子颇有分量,恐怕也及不上新鲜的佳人。
男子惯是喜新厌旧的,当年汉武帝为陈阿娇修建金屋,最后还不是见异思迁,将陈阿娇打入冷宫,而后才有长门怨流芳百世。如今圣人对俞蕴之的情谊,不见得有多深,只消略施手段,再配上几枚好用的棋子,关雎宫独宠之事,想必也存不了几时了。
思及此处,安太后凤眸之中划过一丝精光,言辞之中带着一股子欣喜,转头望着俞蕴之,开口问了一句:“贵妃,你瞧瞧齐才人的容貌,与你相比又如何啊?”
闻声,俞蕴之低垂眉眼,轻声答道:“齐才人五官生的极好,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指的是齐才人。且齐才人比之臣妾要年轻不少,姿容自然是远胜于臣妾。”
听得俞蕴之如此开口,齐松玉艳丽的面庞之上也显出一丝惶恐之色,她如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被安太后叫到近前,竟然是为了与贵妃娘娘相比。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俞贵妃出身秦国公府,且母亲当年便有第一美人之称,品貌都是上上之选。眼下因着安太后而开罪了贵妃娘娘,齐松玉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刻落座于堂下的郑禾如瞧见齐松玉眼眶红了三分,一时之间当真颇为忧心,偏生她一个小小的才人,自然是不敢在安太后以及俞贵妃面前指指点点,只得看在眼中,急在心头。
见着俞蕴之这般轻易便服了软,安太后一时之间只觉更为气怒,偏生又不知该寻何种由头发难,只得恨得咬牙,缓了一会子方才开口道:“齐才人先落座罢,即便你容貌生的不差,也要学学俞贵妃,方才能如此得宠。”
齐松玉呐呐的应了一声,待落座之后,便低垂着头,半个字都未曾吐露。倒是一旁落座的冯蓁儿瞧见这般情景,弯弯的桃花眼之中划过一丝亮光,抬手扯了扯齐松玉的袖襟,待后者抬头之后,面上又现出一丝笑意,瞧着当真是个好相与的。
冯蓁儿乃是正四品的美人,比齐松玉要高上一品,此刻主动示好,当即便让后者生出一股子受宠若惊之感。冯蓁儿出身于定北侯府,身份比一个小小的主簿之女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此刻与齐松玉交好,也不知到底是何因由。
今日不过便是新入宫的妃嫔晨昏定省罢了,偏生安太后非要生事,让俞蕴之心下也带了几分恼怒,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眼下瞧着,安太后倒是欲要收拢了齐松玉,毕竟这小娘子姿容绝佳,且年岁尚小,倒是个好苗子。不过此事若是被安轻红这自视甚高的小娘子知晓了,想必也会生出一场好戏罢?
思及此处,俞蕴之挑了挑唇角,笑的当真颇为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