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青灰,眼角处也带着几缕细纹,唇瓣淡的几乎寻不着半点儿颜色,发丝枯黄,但因着玲珑本就生的秀丽,现下还能瞧得出原本的美人模样。
俞蕴之抬手掩唇,眼泪无论如何也有些止不住了,站在**榻边上,俞蕴之心下不由有些埋怨,哽咽的开口问道:“玲珑,你是否还在怨我,否则为何到了现下这般田地,才让人知会于我?”
见着俞蕴之哭的厉害,齐玲珑不由心疼的蹙眉,想要劝慰一番,却止不住的呛咳着。早些年因着为蕴之挡了一刀,所以她这身子早便留下了隐疾,即便这些年将养的不错,但她自己一心求死,即便太医的医术极好,也是无力回天了。
俞蕴之赶忙轻拍着齐玲珑的脊背,为她顺气儿,力道也不敢用的大了,否则若是损了玲珑的身子,该如何是好?
对上蕴之哀戚的眸光,齐玲珑扯了扯唇角,转眼望着面色不变的楚尧,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道:“陛下,臣妾有事、想要与蕴之单独说说,还望、陛下勿怪。”
楚尧清楚齐玲珑品性不差,也不信她会对蕴之出手,所以此刻倒是半点儿也未曾有心,淡淡颔首,便径直离开了瑶华宫寝殿之中,往外间儿处行去了。
等到寝殿之中仅剩下俞蕴之与齐玲珑之后,后者扯了扯唇角,面上显出一丝笑意,眼中却含了泪。
“蕴之,这辈子能够与你相识,之于我而言,足矣。之前因着齐府生出的事端,我总是迈不过心中的这个坎儿,遂自拘于瑶华宫中,一连数年,如今总要下去跟祖宗赔罪,你也莫要太过心伤。”
齐玲珑此刻有些气喘,明显便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模样,俞蕴之又怎能放下心来?
闭了闭眼,俞蕴之低声道:“当年也是我思虑不周,若是我未曾按着你所言,寻着那清风观,也不至于闹出那番事端。”
“你莫要胡思乱想了,当日父亲犯下大错,且与旁人勾结,欲要陷害秦国公府,你未曾怪罪于我,已然是极为宽宏的,又何须因此事自责?”
临死之前,齐玲珑还是希望能够将蕴之的心结解开,否则她即便去了,心中也不会安宁。
抬手紧握着俞蕴之的手,齐玲珑浅笑道:“蕴之,你可还记得那枚白玉扳指?”
俞蕴之径直颔首,不知此刻玲珑为何要提及那枚白玉扳指。
“当年你便猜到那枚扳指不简单了,正如你心中所想,那枚扳指本就算是信物,乃是左相万臻交到我们齐府的,我的几个兄长弟妹都有一枚,而你戴着的那一枚,则是我的。”
听得此言,俞蕴之心头一震,娇美的面庞之上也现出一丝懊悔之色。无论如何俞蕴之也未曾想到,那枚白玉扳指竟然会是如此来历。若是如此的话,当年那刺客想要刺杀之人,是她,而因着白玉扳指的缘故,玲珑为她挡下一劫,方才会损了身子。
红唇一开一合,俞蕴之不知该说些什么,玲珑待她至此,不止使得整个户部尚书府都倾覆了,还护住了她一条命,这份儿大恩大德,她该如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