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摇了摇头,俞蕴之轻笑着将手指放入温热的碧螺春之中,在紫檀木的案几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三个字。
晋阳侯。
晋阳侯是俞蕴之的外祖父,亦是苏见深的生父,由苏子玉揭露自己嫡亲儿子的罪行,即便圣人震怒,也不可能对晋阳侯府赶尽杀绝,只不过苏见深是保不住了,爵位也留不得。但在俞蕴之看来,此番弃车保帅之举,能保住晋阳侯府全族的性命,着实是极好的。若是任凭苏见深折腾下去,恐怕最后会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俞博知晓俞蕴之的意思,登时微微颔首,抿了抿唇道。
“看来是时候该与你外祖下盘棋了。”
听得此言,祖孙二人对视一笑,谁也未曾多言。
自昆山阁出来之时,俞蕴之又瞧着楚尧与父亲下棋,楚尧心思深沉,虽说棋技并不顶好,但出手诡秘,让人摸不清楚心思,每次都与俞瞻下了个平手,倒是让兵部尚书对女婿不由高看了一眼。
俞瞻本就是性子爽朗之人,最不耐那些阴谋诡计,所以俞蕴之心下有何想法,也不会告知父亲,省的让其忧心。
辛夷这丫鬟过了小半个时辰也回来了,冲着俞蕴之微微颔首,想来是成功将字条交到了夏怜儿手中。以那个妓子的心机手段,在后宅之中定会搅得天翻地覆,届时真真有好戏瞧了。
瞧见时辰不早了,俞蕴之与楚尧也未曾在秦国公府过夜。今日楚尧瞧着真是极好的,起码得了祖父与父亲的欢心,俞蕴之虽说心中不忿,但面上却未曾表现出什么,毕竟告知他们楚尧只是利用秦国公府,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还未待出秦国公府之中,忽而见着伺候在楚尧身畔的侍卫步履匆忙的走上近前,面色肃然,想必是生出了什么事端。俞蕴之心下转过此番念头,面上却是不显,唇畔的笑意都没有半分变化。
楚尧转过头,歉声说道:“宫中有急事,我便先回了,蕴之你一人回宫应当无事罢?”
俞蕴之恭顺的微微颔首,开口说:“殿下便先回去罢,臣妾有辛夷陪着,自然是不碍事的。”
见着俞蕴之如此识大体,楚尧鹰眸中也不由划过一丝满意之色,随即便昂首阔步的迈出秦国公府的大门。
俞蕴之在辛夷的搀扶下,踩在小杌子上了马车。因着其怀有身孕的缘故,车夫也不敢将马车赶得太快,便缓慢的在街上行着。
今日折腾了好一会子,俞蕴之闭目小憩,也未曾睡着,开口问了一句。
“你瞧见夏怜儿,觉得这枚棋子可还好用?莫不会忘了本分罢?”
听得俞蕴之的问话,辛夷登时便答道。
“主子放心,先前奴婢便给这夏怜儿下了药,且她的身契还在咱们手里,若是不乖乖帮咱们办事,甭提安璔的宠爱,能否保住性命还是两说呢,忠勇侯夫人易氏可不是吃素的!”
“只希望夏怜儿能够聪明些,收买了安非羽这小子的心,毕竟这娃儿过了年才四岁,生母又不在身畔,想必倒是个好调教的,让其自小便厌了易氏,如此安轻红与安姒锦姊妹的日子,恐怕就要难过了,我就不信没了易氏的助力,安轻红还能轻而易举的入东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