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县令崔裕坐在后衙,自从得到黄家小子现身,拦住一名江湖人喊冤之后,他的心情就烦躁起来,连摔了七八个茶杯,连上来收拾的家仆也挨了他几脚。
“黄世果那小老儿竟然有这样一个儿子,隐忍了三个月,找江湖人喊冤,那江湖人竟然还接了他的状子哼,在柳水县地界,还怕你们翻了天去?”
崔裕心中恶狠狠地笑道,不一会儿又烦躁起来,一脚踢翻了椅子:“竟然敢接状子,那江湖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派出去的士兵还没有回来,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取了那两人的性命,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
“崔裕出来”
外面便有人慌乱地大叫起来:“修仙者是修仙者”
“修仙者?”崔裕一愣,随即狂喜,“是玄层宗的仙师来了,他们来取那件东西了,哈哈”
那件东西只要被玄层宗的仙师取走,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崔裕心花怒放,整整衣冠,从墙上一处暗格中取出来一只精美的木盒,出了院子,抬头一看,天上有一团白云,云中站着一名背着长剑的白发大汉,手中还提着一名小乞丐。
崔裕整整衣服,把木盒举过头顶,望空跪了下去:“柳水县令崔裕,恭迎仙师,请仙师……不对,你是谁?”
崔裕突然猛醒,这位仙师……怎么像来报信那两人口中所说的江湖人和小乞丐?
崔裕的脸色顿时煞白,抬头看着云中那位“仙师”,身子筛糠一般抖了起来,他听见云中两人在对话。
“黄平丘,那可是你家的东西?”
“是我家的,我看见父亲抱着这只盒子把玩过。”
“那就没错了,你可以动手了。”
孙战问过黄平丘,确信崔裕举在手中那只木盒就是他家之物,便把一丝妖力送进黄平丘身体。少年轻车熟路,再次催动飞剑,就要刺下去。
崔裕已经吓得傻了,在修仙者面前,他和一只蚂蚁也差不了多少。
“住手”就在这时,更高的天空中传来两个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方数十丈高处,已经多了两名脚踩飞梭的男子,正厉声喝道。
黄平丘抬头一看,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崔裕这时却是喜出望外,有绝处逢生的感觉:脚踩飞梭,他们才是玄层宗的仙师啊,他们终于来了
“为何停下?继续”孙战头也不抬,他早就知道这两人的存在,从杀了那群兵将的时候,这二人就高高飞在空中,随后一路跟着来到柳水县。
这二人的修为大概只和当初的袁第礼差不多,孙战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也就任由他们跟着,心中大致猜到这二人是为何而来。
“是”黄平丘一狠心,把手一指,飞剑向崔裕直刺而下。
崔裕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仙师救我”
孙战抬头看着那两人,只见其中一人想要出手拦下飞剑,另外一人却制止了他。
既然没人阻拦,崔裕一介普通人,怎么逃得过飞剑的刺杀,顿时就被一剑从头顶直刺进腹中,飞剑再一搅,就把他上半身绞成了碎肉,只有腰以下的部位还跪在地上,血淋淋惨不忍睹。
这一次黄平丘却没有再呕吐,虽然脸色难看,却好歹坚持下来了。
崔裕的双手却也还留着,掉落在地,那只木盒“嗒”的一声落在地上,倒是丝毫没有受损。
不救?
孙战颇感意外,这两名玄层宗弟子应该就是为了那只盒子而来,按说应该把崔裕救下来才对,怎么会任由他惨死?
正想间,那两人已经驱动飞梭降下来,却依然比孙战的位置要高出半个身子,似乎要显示他们高人一等的身份。
“道友身为修仙者,为何要大肆屠戮凡人,不觉得太过分了么?”刚才想要拦住飞剑那人开口便质问道,他一脸高傲,即使本就比孙战的位置高,依然扬起下巴说话,更是带着不满的鼻音。
孙战提着黄平丘,淡淡说道:“我既然杀他,他就有该死的理由。倒是你们二位,既然如此悲天悯人,为何一路跟过来,却始终不出手救人?”
“你……”说话那人一瞪眼,就要发作,另一人已经开口说道:“郭师弟,不得无礼。”
“是,郑师兄。”
“在下郑犁,这位是我的师弟郭势,皆是玄层宗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是何宗门?”那郑师兄又开口问道,虽然他这句话看似客气有礼,但在说到玄层宗三个字时,依然流露出骄傲和高人一等的意味来。
玄层宗名列十二大修仙宗门,声名赫赫,这里又本来就是玄层宗控制的地界,玄层宗的弟子难免就会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其他的小宗门都不值一提。
“我叫孙战,散修。”孙战淡淡说道,他刚化形,倒是没有必要用假名。
“原来是散修,呵呵……”郭势呵呵一笑,语气中尽显轻蔑之意,郑犁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胸,玄层宗的弟子何曾把大玄国境内的散修看在眼里过。
郑犁又问道:“孙道友因为何事来柳水县啊?”
这话就已经很无理了,几乎就是在盘问。
“游历天下,路过而已。”孙战微微一笑,这二人在他眼中就如同蝼蚁一样弱小,一掌就能拍死,他自然不会和蝼蚁计较。
“难道不是为那只盒子而来?”郑犁一指地上的木盒,又问道。
“倒也是为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