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是没有资格给主家上香的。
那会是谁?
转而容与又觉得好笑,自己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上个香都要观察入微,追根究底。
上完香出来,那老仆满脸希冀的开口,“七公子,要住在家里么?”
容与不可置信,难道不住在家里么?这可都天黑了。
妙妙看了她一眼,转而点头。
老仆眼睛瞬间有些湿润,赶紧背过身去,“老奴这就差人去收拾屋子……”
容与虽然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各种揣测满天飞了。
当年,传说中火焚而亡的宜妃,也就是皇帝领导的生母,虽然资料很不好查,她还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也是姓伊。
她几乎可以确定,当年宜妃没死,又来了这锦城洛水镇?生了妙妙?
问题是那个牌位,爱妻,妙妙也说了,他父亲娶了很多侍妾,这样说来,他母亲是其中一个?
但是称呼又是爱妻……
她更可以确定,妙妙怕真不是先帝那个老不修的种。联系那灵位以及他对锦城各处的熟悉程度,也就是他的生父肯定是锦城人。
那么,他生父还在世么?
那新鲜的香灰是否和他生父有关?
翌日,容与起床时,妙妙已经出门了,不过老规矩,没忘了先给她做饭。容与很喜欢这洛水镇的调调,感觉是个真正能放松休假的地方,吃完饭后一个人溜达出了门。
洛水镇做生意的不少,但是不吆喝不推销,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高贵冷艳。你若去挑,掌柜也不会立刻上来招呼,挑好了掌柜和气的说个价钱,也不和你讲价,你要讲价,就请你另选别处。
容与慢悠悠的溜达,突然怔了一下,因为她遇到一个熟人。
迎面而来的蓝衣女子也看见了她,微微讶异,转而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楼姑娘。”
不是别人,正是林希。
林希很是欣喜,“楼姑娘不是在洛州城等着武林大会么,没料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容与笑了笑。“武林大会还有些时间,那边太吵太挤,听说这里清静,就过来安生几天。林姑娘,你呢?”
“恩公的旧友的夫人的生辰,我过来祝寿。”
这话有点绕,容与先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瞪大眼睛,“我义父?”
林希看她这么吃惊,还有点不解。“是啊,呃,楼姑娘怎么了,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
容与拉着林希随便进了一家茶楼,选了个僻静的雅间。满面严肃的看着林希。林希一见她这样,莫名都紧张了。吞了吞口水,“楼姑娘……”
“义父的旧友,是不是姓花?单名一个浮字?”
林希顿了顿,才道,“楼姑娘你见过他老人家了?”
老人家?容与嘴角抽了抽,那一身百花争艳的男人,哪里老了……
心底另一个猜测也吐了出来,“他是族长?”
林希更诧异,“楼姑娘,你不知道?我们锦城的族长就是他老人家啊,不然,谁有那个本事,随便一挥手就能送恩公一座芳华居。”
“……”容与暗暗咬牙,妈蛋!!她那天觉得什么不对,一下没转过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再要想见,不知道多难了……
等等,他夫人的生辰!!!
双目灼灼看着林希,“那啥,族长他老人家夫人的生辰,我能不能随你一起去?”
林希又笑了,“楼姑娘,你怎么尽说奇怪话。我哪有资格去啊,我们这些普通的锦城人,礼物都是送到专门代办处所的呀。”
“……”容与无语了。
洛州城外五十里地,正值一片花树浓阴下。
停着五六辆马车,几名娇俏的少女正端着一个个精致的碟子,碟子里放着各种鲜嫩可口的果子,正在清冽的山溪边洗。
白玉般的手一个个洗好果子,用专门的洁净锦帕一个个擦干净了,才又放到另外准备的精致盘子里。
洗完水果,几个少女回返,看见迎面过来的俊美冷漠小斯。
娇笑着打招呼,“罗兄弟。”
小斯点头,“洗好了?”
一个少女抱怨道,“这洛州城现在人又多,乌烟瘴气的,还没有什么好东西。好在这些用具,我们都随时带着。”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回走。
那边繁茂的花树下,最前面的马车与后面都不同。
流苏璎珞,雕花精美,不论是马车的造型,还是拉马车的马匹,都非常华丽惹眼。
马车旁也站着两名秀美女子,在那里压低声音谈天说笑。
走到旁车旁边,小斯满面担心,“两位姐姐,公子他……”
那两名女子赶紧示意他小声一些,须臾,其中一个才笑着打起车帘。
一袭贵雅的紫袍,斜斜倚靠着车内软枕,身下是雪白的锦绣狐尾毡。一只手轻轻撑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勾着支同样华丽至极的烟枪。
虽闭着眼,整个人却是说不出的魅人浪荡,即便带些恹恹之色,可也永远那般春风惬意一般。
小斯正犹豫要不要唤醒他。
马车内的人却开口说话了,“阿罗?”
美眸缓缓睁开,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斯。
“公子。”阿罗欲言又止。
他只嗯了一声,懒懒坐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整理衣袍。
阿罗踟蹰了半晌,才又道,“公子真要去洛水镇么……”
闻言,他笑了,无害又凉薄,浓烈又恹恹。“当然去。”
“可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