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绝等人还没回来。
容与今天在芳华居那一摔,虽没摔到什么要害,但破了一些血管,血流了不少。现在实在狼狈得很,算是衣衫残破,血迹斑斑,头上也蹭了不少花叶腐烂后的泥巴。
这估计也是街上那些人好奇围观的其中一个原因。
毕竟,干净得一尘不染雪衣飘飘的教主,和形容狼狈,活像刚刚逃命出来的她牵在一起。
也不完全怪那药店的药童,也亏得是锦城这个尚武的地方,受伤流血也不稀罕。
要是在别的州府,容与这幅模样怕是许多药店都不会收。怕惹上什么人命官司。
让专门负责她这个苑落的客栈小斯准备了水,伸着一只胳膊勉强困难的飞速洗了个澡。
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几个月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简直把她都堕落腐化了。
这一受伤,自己的自理水平降低就暴露了。
看来,任何事情,都懈怠不得。
容与撇了撇唇,衣服也穿得很随意。披散着长长的湿漉漉头发,去隔壁放药的房间换药。
窗外金乌已西沉,只留天际半边虹影。
院子里,半月形雕花大理石拱门四周,爬满了青翠欲滴的蔓藤。
藤影花斜,浮华鎏金。
这是以奢华为风格的独苑。
那阑干,都皆是白玉蜿蜒旖旎。
容与正在呲牙咧嘴往自己拉高衣袖的光裸手臂上上药。
眼角余光透过白玉雕花的窗棂,瞄到教主不知何时站在了那被绿萝缠绕的月形拱门下。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散去。
曼影重重中,便是华丽的半月拱门下,也不免幽暗生冷。
可那人,愣是站出了一杆喧哗。
仿若最美的雪色云锦,压枝怒放。是暗夜幽冷也镇不住的质地。
容与估计现在自己的样子在古人眼里不太好看,披头散发,衣衫也不太整,还卷高袖子,自己在给自己上药。
咳了一声,招呼道,“妙妙,你不是在客厅等我么。怎么进来了。是不是我耽误得太久了?”
教主显然并不介意她的造型,也不介意她时间耽误得久。
浅笑着走过来,进了并未关门的屋子。
“这个,妙妙……这里都是药味……不然,你先在门外等等我?我很快就好了。”
容与少有的难为情一次,教主却并没听从。
而是过来,两手掌住她的肩,把站起来的容与轻轻推坐回椅子上。
拿起旁边的纱布,替她一圈圈包扎起伤口来。
教主的动作不算太熟练,但并未弄痛容与。
他很认真,微垂着睫毛,漂亮修长的手指灵动又小心。
隔这么近,容与嗅到教主身上极淡的香味。
扭了扭头,避开。
教主看了她一眼,手臂上的纱布也完美打了个蝴蝶结。
容与这才回头,看见那个蝴蝶结,眉角抽了抽。这样太卡哇伊太女性化了。(喂,别把自己不当女人啊(⊙﹏⊙))
教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在容与欲站起来时,又把她轻轻按回椅子上。
自屋子里找到一盒客栈备给女住客上妆的颜彩。在容与被包成木乃伊的手臂纱布上,画了一枝灼艳的——桃花。
容与目瞪口呆,教主画工了得!
不但栩栩如生,也半点没让她伤口感觉到力道。
不过为毛是桃花啊?
容与突然想起,自己胸口上可也有桃花,不知是胎记还是刺青的桃花。虽然比不了教主身上那么妖娆。那么多。那么收放自如。但的的确确是有的。
“妙妙,你喜欢桃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