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巡抚立刻咳嗽了几声,“多谢侯爷关心,下官定保重。”
容与叹了口气,“唉,若是八月才寻到令郎。屈时战北将军得胜返朝,朝廷定大赦天下,令郎的斩立决也能改成发配边疆。好歹是保住命了,看来上天也是愿给他机会改过自新的。”
这话一出,原本来愁眉不展的韩巡抚面色大喜,哆嗦道,“是……是……”
眼中隐约见泪,可怜天下父母心。
容与一脸正色,“韩大人,本候所能做的,不过如此而已了。其他的,看天意。”
韩巡抚立刻叩头道,“侯爷之恩,形同再造,下官一家不敢相忘,粉身碎骨也难以偿还。”
自然,又是彼此一番恶心的客套话。
容与虽然自己也黑心黑肝的,但是真的又很嫌弃别人。
起身道,“本候就不留了,告辞。”
三人起身相送。
拉着教主的手走在回廊间,不得不说,这间花楼真正是大。
“妙妙,吃饱了么?”
教主停下,拉起容与的手在她掌心写:你没吃
容与笑道,“被那么几双眼睛盯着,我哪里吃得下,我们再去云天楼吃吧。我就看见你吃了一块小糕点。”
教主点头。
两人走过一个回廊,猛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
容与看过去,那雅间留有一道门缝,正能看到一个小斯忙碌来往着端茶送水。
正欲走开,那青衣小斯正出来,有些愕然的看着她和教主。
“两位,有事么?”
青衣小斯反应过来,颇有涵养问道。
“不好意思,在下两人碰巧路过。告辞。”
青衣小斯点点头,容与走了两步,“若是咳嗽不止,这位小兄弟可用温热白开水兑些蜂蜜给贵主上喝。”
小斯难得楞了一下。
这时,屋里传来一温和的男声,“阿珏,迎贵客进来。”
青衣小斯才回转神样,侧身道,“两位,请。”
事到如今,容与也很感兴趣,一个咳得下一秒就能背过气去的人,来青楼做什么。
“冒昧了。”微点了下头,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容与一眼便见那俯在桌旁,雪白手帕掩嘴的男子。一头黑发柔顺垂及腰下,白衣胜雪。
他回首,水墨画般的眉目微蹙着薄薄病意,拿开捂着嘴的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见笑了。”
唇红诡如血,手中雪帕上更是点点溅落,仿若盛开的血红梅花。
那淡淡的血腥味,就是从这两处传来的。
这人,怕是病入膏肓。
病美男又抱歉的笑了下,这笑牵动喉咙痒意,又撇头捂嘴咳嗽起来。
片刻后,咳嗽没歇,手帕上又见了红。
容与伺候束渊惯了,下意识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这次换他愣了,须臾,接过茶杯,微喘着气嘶哑道,“多谢。”
不过他并没吞,而是漱了漱口。一旁青衣小斯赶紧捧上一个小玉坛子,病美男便掩嘴把漱口的茶吐在玉坛子里。
他抬头,脸色有些青白,“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冒昧。”容与笑笑,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看上去,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只不过长得比一般的病人好看许多。
白衣公子也笑了笑,“哪里,刚刚多谢公子提点的偏方。”笑容落到教主身上,“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