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马车 上了擂鼓山,地势也越来越高,终于大车再也无法上去。薛神医便将叶枫和王语嫣两人从车中叫了出来,将马车在山道旁的林中停好,而后由薛神医当先领路,三人一路步行上山。
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但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薛慕华向着那竹亭一指,说道:“叶公子,王姑娘,这里是擂鼓山上下山的出入要径,那座亭子便是恩师他老人家命人建造的迎客亭,咱们只需到那厅中休息片刻,山上自然便会有人瞧见,前来迎接咱们的。”
叶枫闻言点了点头 ,当下三人便到那竹亭之中休息。
不过片刻,果然便见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从山道之上快步奔来,步履矫健,显然都是身有武功。眼见两人下来,薛神医连忙从亭中迎了出去,向着两人打了几个手势,随即伸手入怀掏出叶枫交给他的拜帖,恭敬的教到了两人的手中。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也向着薛 神医打了几个手势,随即转身沿道回返,上山而去。
待两人离开后不久,又见远处山道之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十来人,都是乡农打扮,有的空手,有的手中则携着长形兵刃。等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在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却是个简易的竹轿,略眼看去,一共有三乘。
薛神医见此情形,顿时一阵激动,他以往前来,都没被允许上山, 每次都只得在这凉亭之中遥拜恩师。如今眼见山上弟子竟然下来抬了竹轿下来,显是迎客之用,而一共三乘,显然把他也算在了内,岂不是说此番连他也能上山? 便在这时,那队人已经来到竹亭之前,为首一人走进亭中伊呀呀呀的向着三人打手势。薛神医顿时神情激动,转回头来向叶枫和王语嫣道:“叶公子、王姑娘,我恩师他老人家请咱们三人一同上山。”
叶枫也明白薛幕华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与王语嫣两人一起出了竹亭,在青年弟子的请引下坐上了竹轿 待叶枫三人坐好后,那些青年汉子便立即起轿,两人抬一个,健步如飞地向着山上奔去。
不一会 儿,众人便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 ,正坐着一个身着青袍的枯瘦老者,颔下一丛花白胡须,看样子也有七十多岁的年纪,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精光明亮,显现出高深的武 功修为来。
在这老者的面前,摆放着一块大青石,青石的面上甚平,纵横十九道,却是刻画出了一个大棋盘。在那棋盘之上,一共摆放着黑白两色各百余子,竟是一个未曾下完的棋局。
局上所摆之黑子白子看似石质,却又晶莹发光,也不知是以何石材制作而成。叶枫目光扫去,顿时辨认出来,这石头之上所摆的棋局正与他此前在大理无量山琅嬛秘洞之中所见的那盘棋局一般无二,想来这就是后来苏星河遍邀天下英豪 俊杰前来弈棋,以挑选逍遥派传人,并因而名传天下的那座珍珑棋局了。
一见那老者,薛神医连忙从竹椅之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那老者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那老者连连叩头,泪光莹莹,颤声说道:“不肖……后辈薛慕华,叩见……叩见老人家,您老人家清健如昔,慕华……慕华实是欢喜无限。”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薛神医的授业恩师,聪辩先生苏星河。只是薛神医已经被苏星河逐出了师门,因而在苏星河面前便不敢再以师徒相称,只能自称后辈,尊称其为老人家了。
苏星河向着薛神医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向同样已经下轿的叶枫和王语嫣二人,尤其目光在扫过王语嫣时,浑身不由的微微一震,本来打算试探地心思全无,喃喃自语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跪在地上的薛神医身子也不由得浑身一震,他是在为苏星河说话之事而震惊。
薛慕华曾跟随苏星河学艺多年,对于恩师的姓子是再清楚不过,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违诺。因而自从当年被丁春秋逼得不得不装聋作哑之后,数十年来都是以聋 哑示人。今天竟而开口说话,难道说恩师已经决意不再受那丁春秋之要挟,要与其拼个死活了么?
而就在薛慕华心中惊震之际, 叶枫与王语嫣两人已是迈步来到近前,向着苏星河施礼道:“在下叶枫(王语嫣)见过苏师兄(苏师伯)”
苏星河道:“师侄女、叶少侠不用多礼,你们的来意我也明白,只是我有一疑惑,你们是怎么知道师傅未死的。”
王语嫣看向叶枫,叶枫给了王语嫣一个安慰的眼神,上前道:“苏师兄,我
有幸去过无量山琅琊玉洞,得到了李秋水前辈留下的无涯子前辈的传承,李前辈更有留信诉说了当年之事,言无涯子前辈未死,让得到她遗物之人务必寻找到无崖子前辈,我经过多方探听寻找才知道无涯子前辈会在你这。”
苏星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李师伯的缘故,难怪你们会知道师傅未死。不过你仅凭师傅未死的消息,能找到师傅在我这,看来你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难得,难得。”
王语嫣眼睛一亮,连忙道:“苏师伯,我外公真的在这?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