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微亮,仅仅半夜时间,围绕着这座林家宅院,就有了无数版本的流言,但也仅有流言而已。接着,当暗处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知道林家依旧留守着结丹修士后,流言也消失了。
即使没有了暗处的窥视,在那处宅院内,气氛依旧凝重。正厅里有很多人,但坐着的却只有几人。
其中两个人的气度最为从容,其他人讨论的嘈杂对两人没有任何影响。其中的青年男子拿着茶杯,细致的观察,仿佛要找到其中的秘密。
另一个中年男子则闭目养神,但不时的皱眉,让人知道他并不平静。
青年男子一身道袍,但最让人注目的则是他背后的一把墨色长剑,锋锐逼人,如果林安在这里,便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墨龙。
也就能认出持剑的人——陈云,这位本应坐镇天都城的结丹修士,竟来到了这里。
厅内的嘈杂戛然而止,只因陈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中年男子也睁开了双眼,对陈云道:“烦劳道友从天都赶过来!”
陈云道:“也没什么,毕竟安雨对我昆仑来说太重要了!”
顿了下,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忧,如今,陈林师兄已经赶去了。不过,能描述下安雨是怎么被劫走的吗?”
这句话,却不是对着中年男子说的,而是他身后的女子——林雪。
林雪施礼,起身,道:“姐姐与我在房内,突然听见外面的惨叫。我们两个一起出门,就看见了几个筑基修士在院内和族人打斗。”
陈云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林雪继续讲道:“看到几个族人险象环生,姐姐和我分开救援,我救下族人后,就被一个白衣男子挡住。”
“然后就看到一个老人把姐姐抓住,那老人就要把姐姐带走,正要离开时,父亲就和族叔一起赶到。”
“和那老人对了一击后,族叔和父亲被击退,老人一只手带着姐姐,一手拉住白衣男子,御剑逃走了,接着父亲带着三个亲卫追了上去!”
陈云道:“这么说,其他进来的筑基修士都被抓了?”中年男子这是插口道:“多数都被俘了!按照他们供词,他们都是被那个白衣男子所骗!”
“白衣男子说可以给他们承诺,让他们可以用秘法进阶结丹,但他们必须配合白衣男子的行动,也就是攻打这里!”
“白衣男子也先给了他们半部功法,我仔细看过后,发现……”顿了下,缓缓说道:“是正宗的邪修功法!”
“而且和我交手的那个结丹修士,也练的是邪修功法!”
陈云自语道:“邪修?为了女娲血精?”吐了口气,对林雪道:“如此,你就和我一起去天都城吧,那里比这里安全!”
听到陈云的话,林雪突然感觉自己如在冰窖中,由内而外的寒冷,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安雨走出往生洞,让林雪本以为自己摆脱了女娲血裔这个身份。听到这个消息后,虽然有遗憾,没有陪着林安一起留在魔宗,但更多的还是兴奋,林雪甚至思考去寻找魔宗山门。
然后,在两天前接到安雨的讯息,告诉她见到了林安。那时,林雪的兴奋无法言说,但高兴至极的来到这里后,却突然从天上又落了下来,又要去面对那个命运。
林雪突然想起了那天见到安雨,那是安雨从往生洞走出后她们的第一次相见。那天安雨对林雪说:“知道我为什么把他让给你?”
林雪当时摇头,安雨便说道:“如果我死在女娲血裔的命运中,这是我的成全!”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想我也能争得过你!”那时林雪愣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之后,她一直想问,为什么告诉她这些,却一直没机会去问。
半夜的追踪让林安的内息变得时有时无,远处的人影却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林安的遁速变慢了。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林安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无力感让他联想到绝望,但他最恨的就是绝望,所以拒绝这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决定将隐藏气息的那部分内息用来赶路,即使这样必然会被前面的人发现。
正当想法要成为行动,逐日却从林安怀里飞了出来,一双眼中全是人的情感——爱怜。逐日站到林安的肩上,林安感到一股股雄浑的内息,从逐日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入。
借着这内息,林安几个加速,又远远的跟了上去。
最前面,林安见过的那个白衣男子,被老人抓在左手,安雨闭着眼睛,被抓在右手。
白衣男子看后面的四人远远追在后面,便问老人:“爷爷,我们要的只是她体内的女娲血精,为什么不杀了她,把血精挖出来?这样我们也更容易摆脱后面的追兵!”
老人的胸口有一条逼近心脏的伤口,不过差了毫厘,但结果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被划中心脏,老人就只有逃跑一途,甚至都不可能顾忌到他的孙儿了。
但没有划中,则让他还有回答孙儿问题的力气:“如果杀了她,宿体死后女娲血精就会进入另一个轮回,除非我们能对抗天道,否则肯定一无所获!”
“想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取出血精,也不是我可以做到的,想来,只有老祖可以。”说着老祖这个词,他眼中既有崇拜,又有恐惧,只是究竟哪一个多些,却无法判别。
紧随其后的四人,最为独特的,是中间的一个男子,结丹特有的威势,让人一眼就